: “咚!”
穆王的车驾缓缓停住,两名太监上前扶着车前的辕木往下一倒,厚重的辕木在地上一磕,发出一声重重的声响。
两名宫女走到车前,拉开绣着金凤的车帘,便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出现,博衣绛袍,头戴金冠,腰悬玉缨,衣下摆着一柄红色长剑,剑上刻着凤凰浴火、涅槃重生的景象。
此时他一下了车撵,便虎步熊行,环视在场众人,淡淡的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霎时,众人山呼万岁,这才起来。
李三白跟着众人一起起身,暗道:“这穆王好大的声势。”
而在他没有看到的一个角落里,李越同襄水城一众少年贵族一起,也从地上起身,心中则暗自念着:“大丈夫当如是也!”
在李越的身边,一名女子一袭紫衫,清丽无俦,却是晏青槐。
见到穆王下车,一众骑兵、侍卫、宫女、太监齐齐分开,站到官道两边,供穆王通行。
穆王大步前行,楚若云连忙上前,福了一福:“参见父王!”
穆王笑道:“汉阳,起来吧!”
“谢父王!”
楚若云应声而起,一旁敖嘉连忙带着敖文、敖良上前参拜,恭声道:“臣等,参见陛下!”
穆王望着深躬到地的敖家三人,眼睛微微眯了眯,哈哈笑道:“三位爱卿,快快请起!”
说着,还伸出手去,搀扶敖嘉。
敖嘉顿时受宠若惊,惶恐的道:“臣下怎能当陛下如此?”
一边说着,一边身形微微颤抖的被穆王扶了起来,敖文、敖良也随之起身。
穆王哈哈笑道:“若敖氏身为皇室旁支,一直忠心为国,辅佐皇室,立下了赫赫功劳。爱卿如今又身为令尹,权势之大只在本王一人之下,本王扶你一扶,爱卿有何当不起的?”
“这……”,敖嘉听了,更加惶恐,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敖文抖了抖花白的眉毛,躬身道:“陛下谬赞了,我们若敖氏身为皇室的臂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室与楚国的兴盛。除此之外,别无想法。”
穆王转过头来,看着垂垂老矣的敖文,叹道:“几年不见,叔父大人又年迈了许多!可惜我继位以来,虽四处网罗人才,却无一人能如叔父一般,成为国之股肱。否则,焉能让北方赵盾嚣张至此?”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敖文道:“赵盾臣代君权,久必生乱,大王只要静待时机,必有佳音。”
穆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叔父说的对,寡人会耐心等待,等待他们晋国君臣分崩的一刻!”
说罢,便一挥袍袖,道:“时辰已不早了,咱们进城吧。”
霎时,鼓乐齐鸣,一众达官贵人拥着穆王进入襄水城。
而一进城中,便有夹道的百姓齐齐跪倒,山呼万岁。
李三白夹在一众城卫之中,四处探望,终于在一群少年男女中间,看到了晏青槐和李越的身影。
此时正有兴奋的百姓拥向晏青槐,纵声高喊道:“晏小姐,晏小姐!”
李三白忙过去假意挡住人群,却趁机来到晏青槐身边,头一低,小声道:“我是三白,今夜三更,襄水河边。”
说罢,便转身去挡住人群,随着其他城卫渐渐离开。
晏青槐面上一愣,接着莞尔一笑,转身随着一众贵胄名流,跟着穆王等人而去。
楚穆王一行在敖嘉的引领下,来到了城北一座庄园之中,这庄园名为绿绮山庄,背靠岘山,前临襄水,是襄水城为了迎接穆王巡行,特意建造的。
此时穆王一进入山庄之中,便见奇花异石,飞瀑清泉,阵阵草木清香随着水风轻拂而来,扑到人的面上,熏人欲醉。
“好!敖嘉,这庄园不错,你费心了。”
穆王哈哈大笑,出声赞道。
敖嘉顿时大喜:“能让大王满意,臣下便知足了。”
穆王笑着斜睇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会花费心思。”
敖嘉连忙躬身道:“臣下只是时刻想着为大王分忧,希望能让大王少些烦恼。”
穆王哈哈一笑,不再说话,抬步向前行去。
绕着山庄泉水转了个弯,穿过数行垂柳,再经过一条弯曲小道,穆王只觉面前突的一亮,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平地出现在眼前,在平地周围,摆了一圈木桌,桌上各种山珍海味,玲琅满目。
敖嘉急步走到穆王侧前方,欠身指着正对着众人的主座道:“大王请入座!”
穆王点了点头,落入主座,看了看周围,却见众人俱都恭然侍立,等他发号施令。
穆王见状,便道:“众卿,都请坐吧!”
一众臣子顿时“哗”的一声,各就其位,俱都落座,但像晏青槐、李越这样的年轻贵族,却都没有座位,各自跟在自家长辈身后。
穆王又道:“众卿请用膳!”
众人齐齐对着穆王行了一礼,道了声“诺”,便一起喝酒吃菜,场面霎时热烈起来。
而随着酒宴开席,立马便有人端起酒樽,向穆王敬酒,那敖良在旁边看了片刻,便也端着酒樽,带着李越走到穆王面前,躬身道:“大王,臣下有一事相求。”
“哦?”穆王将手中酒樽放下,望着敖良道:“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敖良将李越拉到身前,对穆王道:“大王,这孩子名叫李越,是我失散多年的独子,我恳求大王允许我将他立为嫡子,赐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