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炳忠思考了很长时间,呆呆的看着石磊,又转头望向窗外。
拿起水壶,试了试水温,明显烫着自己了,可却只是肢体上有反应,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副呆呆乜乜的模样。
往茶壶里注水的时候,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把水倒的溢了出来。
石磊从他手里接过水壶,又捏了捏茶盘下水的空气球,莫炳忠这才回过神来。
他苦笑着看着石磊,说:“石先生年纪虽轻,却是好算计。”
石磊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笑道:“说实话,这的确就是我最初的想法。莫炳文想杀我,回来了又想借白家的势压我,丝毫没有任何忏悔之心,也没有半点觉得这件事本是他的错的念头。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只有让他尝尝一无所有众叛亲离的滋味,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应。而我来到玉龙,也的确是想从表面上与莫炳文关系最不好,但也最有可能取代他的你入手。只是,现实往往比小说还要精彩,根本不用我动手,你们莫家就已经千疮百孔。齐开群只是一只蚂蚁,可是,莫家这处大堤的破败,却正是从这小小的蚁穴开始。在这整件事之中,我充其量做了些因势利导的事情,而即便没有我,你与莫炳文之间看似牢不可破的兄弟情,其实根本经不起任何的考验。迟早都将如此。”
莫炳忠看看石磊,脸上浮现轻蔑的微笑,似乎觉得石磊在粉饰太平。
石磊看出他的意思,又道:“你怎么想,我拦不住,觉得我是粉饰太平也好,觉得我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也罢。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去粉饰?我是怕了你们莫家,还是担心你们莫家的报复?我为什么要寻找心理安慰?”
莫炳忠又想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声:“好吧,石先生,如您所愿。”
石磊笑了,他说:“别把话说的这么勉为其难,也别觉得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言不由衷。在莫炳文控制着整个莫家这么长的时间里,你真的就没有想过要取其而代之?即便这次不是我在要求你,而仅仅只是你的孙子给了齐开群这样的机会,在事发之后,你是会选择与莫炳文决裂,还是甘心情愿的遭受莫炳文的猜忌,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一一横死?莫炳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宣泄点,没事,我等着你。”
莫炳忠缓缓摇着头,说:“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或许我还会有这样的心思,但现在,我老了,我只希望石先生记住,得罪石先生的只是莫炳文一个人,以后不要再找莫家的麻烦了,就好。”
石磊看看他,微微颔首。
莫炳忠站起身来,他说:“我这就去春城,我必须先把大哥的儿子控制起来,否则,我很难有效的说服家里的其他人。老朽需要石先生的配合,如果我大哥问起您,烦劳您说,您现在人在春城,您想和我做一笔买卖。”
这说明,莫炳忠在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全部的打算,计划早就想好了,他在石磊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即便不是惺惺作态,也只不过是兔死狐悲的伤春悲秋而已。他的内心,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做些什么,以及应该怎么做这些事。
石磊当然不会知道莫炳忠的计划,他问:“我和你们莫家能有什么买********如说,你要让我用三个亿买下您手里的五彩翡翠,或者更高。”
石磊一瞬间就明白了莫炳忠的意思,显然,他知道石磊在缅甸的时候,就一直强调,他只要现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质押。
所以,虽然莫炳忠手里掌管着莫炳文那接近四个亿的资金,但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被换成了那套三十六张的手稿。这些手稿,想要变现,显然不可能像黄金或者珠宝玉器这类一般等价物那样轻易,因此,莫炳忠能拿得出来的,也不过只有已经被齐开群带走,但莫炳文还全不知情的那些现金以及翡翠手镯。
再加上那少量的古董,以及莫炳忠自己能凑出的现金,也就在两个亿左右。
在莫炳忠的计划里,石磊开出如此高价的原因很简单,他就是为了让莫炳文付出足够的代价,这样就会原谅他过去犯下的罪过。
莫炳文只要想要离开吴东,他就必然会同意暂时交权给莫炳忠,而莫炳忠可以有很多种办法,让莫炳文一点点的把莫家的实际掌控权交出来。
刘备借荆州,显然是不可能再归还的。甚至于,即便归还,也只是一个空壳的莫家,所有能够被转移走的东西,莫炳忠一样都不会给莫炳文剩下。
石磊哈哈大笑道:“莫先生还真是够狠呐……”
莫炳忠当然也明白,石磊所指的是他这个计划不可能到了这里之后才想出来的,这必然是一夜未睡的结果。
对此,莫炳忠也只能尴尬的说:“彼此彼此。”
说罢,莫炳忠告辞而去,石磊将其送到门口。
昨晚那个万哥,此刻也正好带着孔月那群所谓朋友,扫眉耷眼的赶到。
莫炳忠见到,回头说了一声:“这些人就任凭石先生处置了。”
石磊看到那些人都是浑身发抖,吓得如同鹌鹑一般,摆摆手道:“莫先生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我又不是司法机关,我能处置他们什么。”
莫炳忠上车的时候,万哥哭丧着脸,哀求他:“老板,您就看在我多年为您效命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可是,莫炳忠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只管上车走人。
那个万哥又看着石磊,痛哭流涕的说:“石先生,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