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悠嗤之以鼻。玄安居然也回了平安观,居然还敢见他们?想到他将玄苦打入洞中的那一掌,她不觉冷笑,她还真低估了这人脸皮的厚度。
“叶先生知道没?”她问。叶春暖送她回来后,就回了自己的院中用饭。
“叶先生的书童与婢子一起回来的,想必现在也该知道了。”
叶先生既然知道了,就交给他操心好了。她懒懒地打个呵欠,淡淡道:“我累了,玄安若再派人请我,就说我睡下了。”她可不想被那个人渣败坏心情。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了?碧落愕然,不敢多说,领命退下。
另一边,叶春暖也得到了消息,听说抒悠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邀请,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转头吩咐书童送了一个匣子过去。
抒悠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禁制阵盘,正是修仙界修仙者在自己的洞府地盘常设的兼具保护和防止神识窥探的阵法,虽然品阶不甚高,但对付一般的炼气修士是没问题的。
叶先生是怕玄安狗急跳墙,对她不利吗?也是,玄安做下那样的丑事,还被叶先生和她目睹,怎么着也会想办法封口的。
只是,她无语地想:叶先生就笃定她会用这个阵盘吗?连句说明都没有。
好吧,她确实会用,今天也在叶先生面前暴露了她精通阵法,藏有符箓的事实,她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解释。
她也很好奇,身为一介凡人的叶先生,怎么会布仙家阵法,还随身带了炼化过的阵盘?
按照方位布好禁制阵法,一阵阵困意袭来。这个身体毕竟只有八岁,神识和体力又耗损过度,早就支持不住。想到叶先生那句“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她微微一笑,放心地会周公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她特意看了一下禁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安安稳稳地吃过早饭,叶春暖就命人请她去隔壁上课了。
来了。她心里暗道,居然有几分紧张。嘱咐碧落几句,就带着夏草去了隔壁的院落。
“昨晚玄安来找过我。”将书童和夏草一并赶出去煮茶打扫,叶春暖开门见山地谈起正事。
抒悠乖巧地坐在他对面,眼睛瞄过,看到一套与她屋内一模一样的禁制阵盘,果然有触动过的痕迹。
叶春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淡淡道:“我答应他不把玄苦的事说出去,也代你答应了替他保守秘密。他答应我帮忙劝说晏家把你接回去。”
抒悠一愣,霍地起立:“我不要回去!”好不容易离了晏府,若就这么回去,她哪里找自己突破的机缘去?
“阿喆!”叶春暖原本平平的语气重了些,“四象阵最多只能顶三天,我没有把握保你平安。”
先生也是为了她好,抒悠的心里微软,语气就没那么强硬了:“先生不需担心,若有危险,我自有保命手段。”
“哦?”叶春暖脸色微沉,冷冷道,“什么保命手段,是靠你刚学了两年的武技,还是那些一阶符箓?或是你懂得的一点阵法的皮毛知识?阿喆,你可知道,若是你这些异状被别人知道,会遭来多大的祸患?”
她没有灵根,注定修不了仙,成不了道,却手握符箓,懂得仙家阵法,有心人一看便会怀疑她得了什么机缘,对着这样一个弱小的不会有前途的女孩,那些人下手根本不会有什么顾忌。
她心里明白,也知道叶春暖是为了她好,可她若此时就畏难了,还怎么继续追寻大道,寻觅前路?
几乎一瞬间,她已下定决心,抬头定定地看向叶春暖,缓缓道:“如果我说,那些符箓是我自己制的呢?”她决定赌一赌,相信眼前这个人。
“什么?”叶春暖愕然看向她,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制符是需要灵力的,没有灵根的人怎么使用灵力呢?
*
叶春暖带她进了内室,递给她一个小巧的匣子。
这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桐木清漆匣子,一尺长,三寸宽,两个小小的铜扣雕成如意纹形状,倒是颇为精巧。
抒悠打开匣子,目光顿时被吸引住了。
匣中静静地躺着一支长七寸有余的玉笔,抒悠辨别了一下,笔杆是用产自极北之地的北溟玉所制,上面刻着“玉篆”两字,笔头用的是三阶妖兽青晴银狼腹部最柔软的毛制成,整支笔炼制手法上佳,浑然天成,灵光隐隐,已达到了九品法器的级别。
笔下垫着的也不是丝绸,而是裁好的二阶妖兽追风兔的皮毛,正是上好的符纸材料。
匣子的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瓶,她打开来看了一下,是混合了妖兽血的四品朱砂。
叶先生手中竟有这样的好东西!
抒悠从前自然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那时她是天赋卓绝的天之骄女,师父又是元婴长老,别说九品法器,连宝器、灵器都是随她挑选,师父后来甚至还给了她一支法宝级的“惊雷笔”;她练符箓,一开始用的就是宝墨阁出品的,用灵草灵叶炼制的,相当于三阶妖兽皮毛功效的拈花灵纸;至于妖兽血就更别提了,师父的宝库里甚至连八阶妖兽的血都有。
可惜,那只是过去,现在的她是用着不入品阶的劣质符笔和符纸的穷光蛋,看到叶春暖拿出的东西已情不自禁地两眼放光。
“你且画一枚寒冰符。”看着她杏眼闪闪发光的模样,叶春暖不觉好笑,又补充道,“你要能画出来,这匣子东西就给你了。”
“一言为定。”她笑盈盈地拿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