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断云铁那日在房陵境内的竹山县郊击败那怪人后,骑着大白追赶肖望春一行,见遍地是密林,已是无道路可走了,只得牵着大白前行,一路也偶尔能见到肖望春一行人留下的痕迹,当下心中欣喜,便加快了步伐。
但直倒夜色降临后,却仍未见到人影,便连这帮人的足迹也难看到了。
虽说这丛林之下昏暗异常,借着这微弱的月光,断云铁却也无碍,他自小在原始生林长大,可以说见识过森林里的各类凶险和奇妙事物,更深谙这丛林的生存之道,此时再入这丛林,自然是得心应手、无所畏惧。
再行了几个时辰,路越来越难走了,他拍了拍大白,坐下身来,想休整片刻再行赶路,实再不行便只能在此过夜了,他倒有些左右为难了,怕带了大白进这深林,会引出猛兽来。
正在这时,隐隐约约地好象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凄历的惨叫声,在这寂静、幽暗的森林之中更显的可怖,断云铁一惊,看准了方向,起身牵了大白便赶了过去。
走了数里路后,只听得前方好似有人在疾步奔走。
断云铁纵身上了一处两丈高的树枝上,昏暗中他见前面有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方向跑来,待那人走近一看,尽是那肖望春,心中大喜,他从树上一跃而下,一掌拍倒了肖望春。
肖望春倒地后,仍是手足并用,自顾惊叫着向前疯狂爬行,嘴里还呼呼喘着粗气,断云铁心中诧异,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直踩得他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又是啊的一声惨叫。
断云铁单脚一挑一掀,把肖望春翻转过来。
肖望春这才缓过神来,见是断云铁,不但不惊慌了,反而有些惊喜,竟躺在地上笑道:“断兄好,断兄好,终是见到你了,嗤……哈哈。”笑的倒有些惨淡。
断云铁心中纳闷,心道这斯见着我还这般欢喜?不怕我取他性命?脚下一用力道:“谁与你称兄道弟?你这奸贼!”
肖望春胸口吃疼,喊道:“哎呀……是……是,我奸!我贼!断兄且住脚。”
“快说,我那贤弟被你带哪去了?”断云铁脚下又微一用力。
“断兄脚下留情,哎呀……听我慢慢道来。”
断云铁闻言便把踩在肖望春身上的脚移了开来,冷冷道:“你快如实说予我听,若不然,我立时取你狗命。”
“我若说实话,断兄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你若实话实说,便饶你这回,下次再见,也饶你不得。”
“断兄,你是一言九鼎的英雄好汉,说话可得算话啊。”肖望春心知断云铁这类以正道自居的人物,不会似他血焰教人行事这般阴险毒辣,心上窃喜,自知已捡回一条命。
“废话少说,我断云铁自然说话算数。”
肖望春站起身来,如此这般的将他一众人等的遭遇说给了断云铁听,说道最后逃生之时,仍是心有余悸。
断云铁回想先前听到的那声惨叫,又回想刚见到这肖望春失魂落魄的模样,料想所言非虚,当下问道:“你说我贤弟被那修儿带着了,往哪个方向走了?”
“这般慌乱之下,我自顾不暇,委实不知他们二人往哪边去了。”
“你这许多人,便被几条毒蛇吓得丢盔卸甲、慌不择路吗?”
“断兄你有所不知啊,这遍地不计其数的毒蛇群起攻来,杀不尽斩不完啊,不逃的话,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他二人定是与我朝相反的方向去了。”肖望春此时仍不忘算计断云铁,胡乱说是朝相反方向,心道你只管去追,深入这丛林腹地,任你武功再高,也是九死一生。
断云铁听了,担心古剑秋安危,也不理会肖望春,牵了大白便往丛林深处而去,肖望春则往竹县方向去了。
此时已是深夜,这一路道路泥泞,大白虽神骏,却也跑不起速度来,还不如他徙步走的快,只不过他又不能弃了大白独自上路。
走了半个时辰后,便遇上了一具的尸体,断云铁细细查看,只见尸首面目狰狞,身上尽有好些断了蛇身的蛇头咬着,浑身肿胀发黑还散发着一股恶臭,早已不成人型,心道这肖望春果真没有骗他,他知道这帮人必是不慎闯进了这白蛇的领地,当下也戒备起来,催促大白加速前行,果然,此时身边树丛中不时传来阵阵簌簌的声响。
断云铁也不惧,他自小在丛林生活,知道自己只要不做停留便可无恙,但如果不知情,在此稍作歇脚停留,这些毒物便要纠集而来。
再行了数里路,又见到两具死状相同的尸体,还有一堆未熄灭仍冒着白烟的篝火,暗道原来肖望春他们打算在此过夜,却不知一只脚早已踏进了鬼门关。
循着地上杂乱的脚印,果然看到了一排脚印往丛林深处而去,他不敢停留,沿着脚印方向,又前行了足有十多里,让他暗自庆幸的是,这一路都是有人奔走而过,踩翻的片片草丛烂叶留下的许多足迹,并未再发现其他人的尸体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有担忧古剑秋的安危,心中默念道但愿贤弟能安然无恙。
此时天色已渐渐泛亮,断云铁自与那怪人大战一场之后,马不停蹄彻夜未眠,倒也有些疲乏了,便寻了一处敞亮之地,放任大白吃些青草,自己便打坐调息起来。
几个时辰后,断云铁再次起身时,已是晴空万里,只见四周苍劲翠绿的大树高傲挺立,山风扑面而来,顿时令他神清气爽不少,他振奋精神,牵了大白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