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刚泛白,断云铁细细回想修儿所述,知道二人是在一条溪流边分开的,但这溪流在这森林之中,只怕得没有千条也有百条,如何分得清是哪条?
但转念一想,昨日修儿与古剑秋分开之后,再到遇上自己,不过半日,半日的路程,想来也不会太远,必在这方圆数十里之内,且似古剑秋这般绝顶聪明之人,必然会在有水源的地方栖身。
当下灵机一动,几个纵身攀上了一株巨树的最顶端,这巨树足有十多丈之高,他登高望远,察看这附近地貌,若见着有树林相对而立的地势,必有河流,果然,见到西北方果然有一排排整齐的树木,走势弯弯曲曲,这般景象,必有河流。
他又怕漏了古剑秋和修儿留在地面上的足迹,也不敢从树顶施展轻功而去,只得跃下树来朝着西北方向前行,一路偶遇到了猛兽,也只跃到树上避过,一则不想多生杀孽;二则不想延误了时辰。
那河流乍一看不远,但断云铁却足行了有数个时辰之久,才终于见到了那条溪流。
只见此溪流才几丈宽,水流也不急,微波映着阳光闪动着粼粼的光亮,河床里弯弯曲曲,转折起伏,不时涌出几道皱纹和小小的旋涡
断云铁站在岸边,闻着溪流散发出来的微腥潮味,一时犯难了,溪流是找着了,也不知是否就是修儿所说的那条溪流,更却不知是往上游还是下游而去。
当下决定且不管是不是这河流,总好过没见着的好,便以此为记,先下游寻一日,若无发现,再返回上游而去。
如此这般,断云铁晚间上树,白天赶路,饿了吃些山果烤些鸟肉兽肉,来来回回这在河流边折腾了两天一夜,细细寻遍了河流上下数十里内,但无论怎么细心寻查,却未能发现一丝人为的痕迹。
带着沮丧的心情,断云铁又回到原点,坐在河边,此时,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古剑秋还能活下来,但只凭一股信念——既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要看到他的遗物或残骸,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他还是认定古剑秋就在那晚他栖息的巨树方圆数十里内,心想,我便以巨树为中心,东南西北都寻他个遍,定要寻到些蛛丝马迹,打定注意,又回到了那巨树边,再朝东方而去。
如此东边又寻了一日,却连条河流溪水也未见到,只得无功而返。
他足用了有七八天的时间,直把东南西北个都寻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无意间,断云铁心念一动,猛一拍自己后脑,修儿他们本来初时是欲往巴东去的,古剑秋这般聪明,说不定能在这林中辨明方向,自己何不也往巴东方向去寻?
当下他又起身便朝西南方向而去,此时他已不抱太大希望了,心中不免有些悲伤失落。
这般郁郁寡欢中,一路前行了十多里,抬头又见要落日黄昏了,正想寻个地方,趁夜未黑透之际,猎些兽肉烤了吃。
突地身前树丛之中发出一阵悉动,凭他经验,知道有在猛兽出没,断云铁心道我只消猎得野兔山鸡这类细禽小兽便好,这般如熊虎啊野猪啊的巨物,废力不说,又吃不完,还造这许多杀孽。
他转身正要离去,陡然间,腥臊之味大盛,心中苦笑一声,心说道:“我不寻你的不痛快,你却又不想放过我了,我便见见你也罢。”当下暗运神功,凝神以待。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一头庞然大物蓦地一跃而出,饶是断云铁自小在森林长大,见惯了各类猛兽,此时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见此物,身高齐人肩,身长近丈,似虎非虎,一颗巨大的狗头,张着血盆大嘴,露出四颗尖刀般的锋利撩牙。
来的正是那头雄狗头兽,此刻,它又闻到了熟悉的人肉味散发出来的味道,它慢慢低下了头,压低了身子,向断云铁步步逼近。
断云铁细细打量这狗头兽,目瞪口呆,也不知这是何类奇兽?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且不论是何兽,望眼便知此物必定凶残无比,嗜血如命。
狗头兽盯着断云铁,慢慢地一步步靠近,凶相毕露。
断云铁心中倒不想与它拼个你死我活的,他向来敬畏这类原始森林滋生出的猛兽,就眼前这头异兽,不成精,也是灵兽了。
但此时二者狭路相逢,退无可退之际,断云铁“啪”的一掌劈断一株比碗口还粗大的小树,大喝一声“孽障!你若识得历害,便速速退下。”
这狗头兽见了,倒还真犹豫了一下,停住了步子,但它倒底是头嗜血野兽,突地仰天一声长吼过后,又低头盯着断云铁,既不后退,也不发起攻击。
断云铁见这狗头兽不愿离去,心道:“也罢,吓不倒你,我也不与你这畜生一般见识,你不走,我走便了。”正要展开身法,跃上树头逃离之时,他无意间一撇,却看到了狗头兽颈脖之上的几处醒目伤口,顿时令他魂飞魄散,大惊失色。
只见狗头兽脖子上,足有十数条纵横交错的挫伤划痕,分明是人为的刀伤,想必是用刀刺不穿,便往一边滑划过去留下了这些伤痕,想起修儿说留给古剑秋一把匕首,当下心胆俱裂,悲愤地大叫一声:“贤弟!”
那狗头兽听了断云铁一声大叫,以为他是在示威,也不甘示弱,伸着脖子朝断云铁怒吼一声,接而身子低的更沉了,一副欲扑过来的样子。
此时断云铁怒发冲冠,额头青筋暴露,对着狗头兽大喝一声:“你这孽障,本欲放你条生路,然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