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城,一处雍容华贵的府邸之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一脸怒气,在大厅之中走来走去,地上满是他摔碎的茶碗,其中不乏一些不可多得的传世佳品,然而如今却变成了一堆破瓷烂瓦,若不是怒极,就算是再富有的人,想来不会有此举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中年男子怒声骂道,“走之前信誓旦旦和我说一定没有问题,结果呢?那个臭丫头都已经到了京府了居然才有人来通知我!我花这么多钱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身着布衣,一脸奴才相的青年奴仆趴在地上,额头上鲜血横流,却不敢辩解一句,只是瑟瑟发抖。
要知道,他家老爷凶残至极,动不动就将他们这些奴仆打杀当场,在他之前可是已经有三个前来通信儿的奴仆被横着抬出去了,他可不想成为第四个。
“爹,消消气儿,来,喝口茶。”
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手中端着一碗热茶,碗用的是老爷最喜欢的冰纹瓷,茶用的是老爷最喜欢的青莲仙域的毛尖新叶。
老爷接过茶,终于没有舍得再把这杯茶也给扔出去,却也没有喝,只是将茶碗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又恶狠狠地道:
“还是我们家应天最懂我,这群狼崽子,怎么养都养不熟,尤其是那些供奉,一个个鼻子都是朝天的,每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可是结果呢?到了关键时刻,最没用的就是他们!真的是气死我了。”
刘应天冲着趴在地上的奴仆摆了摆手,见那那奴仆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退出了大厅之后,他才微微一笑,转过头来说道:
“爹,这抱怨的话我们私底下说说就是了,可千万别当着供奉们的面说,否则那些仙师们闹将起来,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唉,为父又何尝不知道呢。”
老爷坐回了椅子之上,端起茶几上上的毛尖新叶尝了一口,脸上的怒气稍缓:
“为父只是实在是气不过这群修士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该办事儿的时候却总是办不成!就比如这一次,探子都已经说明了,京家那个臭丫头的队伍里都是一群凡俗,并没有修士,可是我出了八百颗灵石,请王供奉出手,结果王供奉的影子没见着,倒是看到那臭丫头安然进城了,这让我如何不怒?”
刘应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摸了摸下巴,冷静地说道:
“爹,我觉得这事儿可能有蹊跷。按理来说王供奉一个炼气后期的修士,对付十几个凡人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他还带了那么多的甲士在身边,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可能失败的,可是现在却偏偏失败了,而且王供奉现在都没能见着人影,所以孩儿斗胆猜测,会不会有一个修士隐藏在京玉暄的车队里,王供奉猝不及防,这才失手了。”
老爷的眉头缓缓皱起,好半晌才说道:
“是有这个可能,为父已经派人去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回来,只是如果王供奉真的陨落了的话,那事情可能就麻烦了。”
“确实如此,此事不得不防。”刘应天沉着道,“孩儿这就派人去京家查一查,看看他们的供奉都有谁,说不得还得请安供奉出一趟手。”
老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肉痛:“请安供奉出手怕是又要花个两千灵石了。”
刘应天笑道:“爹,这钱是必须花的,而且只要把京家打倒了,灵石矿到了我们的手上,难道还在乎这么一点点小小的灵石吗?”
老爷沉默片刻,终于一点头,咬牙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查吧,如果真的是有厉害的修士在帮那个臭丫头,就让安供奉把他除掉,我倒要看看,这臭丫头背后的修士到底又多厉害,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难道还不是他的对手那?”
“那行,孩儿先去安排了,爹,你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嗯,去吧,为父自有分寸。”老爷目光中隐有欣慰。
……
另一边,天色将暗,两顶轿子缓缓落在了离京家别院不远的一处宅院前,李少微率先从轿子里下来,京玉暄随即也从另一顶轿子里下来。
仆人打开宅院的大门,领着李少微和京玉暄走进宅院之中。
院子很大,虽然远远比不上京氏别府,可是比之李少微在天乙门的宅院却是要大上不少——前厅,后厅,厨房,卧室一应俱全,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特别大的花园,花园里种着各种争奇斗艳的花朵,显得幽静而美丽。
宅院之中一尘不染,家具都是崭新的,各个房间都布置井井有条,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处理的很用心,看得出来在此之前京玉暄一定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时间来为李少微置办住处。
“不知恩公可还满意。”京玉暄柔声问道。
“很不错了,其实我等修士完全不需要这么豪华的住宅,稍微清简一点可能更好。”李少微说的是实话。
京玉暄微微一笑,说道:“算不上奢华,我们凡人一生须臾百年,只能追求一时的开心,这种宅院在凡人权贵中最多只能算作一般,若论奢华,凡人之中大有甚者。”
李少微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又在宅院之中转了半晌,聊了些家常,夜色来临,京玉暄便识趣地告辞了。
原本她想要留下两个仆人照顾李少微的生活起居,被李少微以修道之人亲力亲为的理由极力拒绝了。
不一会儿,人群退去,偌大的宅院中只剩下李少微和啾啾这一人一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