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五年后,正在京都附小上小一的陆之禾小盆友又闯祸了。
小一三班的班主任给温稚打电话:“之禾妈妈,你们家之禾今天中午练琴的时候,把琴房的钢琴给拆了!”
正埋头于各种代码的温稚,脸色莫名一僵,语气却意外的谦和:“于老师,十分抱歉。我现在有些忙。晚上我会跟之禾好好谈谈的。至于钢琴的赔偿,麻烦您给我的秘书留个底,我会让人把支票送过去。”
“哦哦,没事。那你先忙,我去看看之禾那孩子。”
“有劳于老师费心了。”
温稚好脾气的挂掉电话,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直接拨通陆瑾的私人电话,径自吩咐道:“去附小把小之接回家。”
正为自家媳妇儿主动打电话兴奋不已的陆三爷爷,顿时熄火,听着温稚略显火气的语气,忙不迭问:“小之怎么了?”
“说是把琴房的钢琴给拆了!”
“好好,我这就去。”陆瑾立马应声,前往京都附小。
陆瑾刚赶到小一三班门口,就见陆之禾小盆友,单独一个人坐在讲台桌旁多出来的课桌前,俊眉不自觉皱了一下。
跟老师打了个招呼,脸色不怎么好的抱着陆之禾走出教室。
两父子坐进车里,大眼瞪小眼,陆瑾头痛的问:“陆之禾,你今天又干坏事了?”
陆之禾小盆友猛摇头,垮着小包子脸,委屈道:“老头你凶我,我要麻麻!”
“你叫我什么?”陆瑾虎脸。
“哇,臭老头!坏老头!”陆之禾大哭。
陆瑾:“……好了,你老子现在就带你去你宝贝妈妈那里!”靠!什么破孩子!
拎着小家伙走进温稚办公室,陆瑾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温稚见两人进来,放下手头上的事,径自抱起陆之禾小朋友,把人放到沙发上,拿湿巾擦了擦小家伙脸上的眼泪鼻涕。
问:“怎么回事?”
陆之禾小盆友偷眼看向自家麻麻,瘪了瘪嘴,忍着眼泪说:“小之把钢琴拆了。”
温稚脸色无异,又问:“装回去没?”
陆之禾小盆友嘟了嘟嘴,小声委屈说:“装回去了。可是于老师说拆了再装回去的钢琴,就是坏的。”
一想到自己被老师批评,陆之禾小盆友眉头一皱,呜呜的又开始哭起来。
温稚抱着他,边拍着他后背,边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做错?”
“嗝,小之有错。”
“错在哪里?”
“错……嗝,错了。麻麻说过,不能……嗝……拆别人家的东西。”
“嗯,小之知道自己错了,那以后还拆别人家的东西吗?”
“不……不拆了。”
“小之是好孩子,妈妈以前也拆过钢琴,装回去一样可以用,不哭了。”
陆瑾默默看着母子俩,摇头苦笑,哪有教育孩子的时候,把自己小时候做过的坏事说出来的!
这不是鼓励孩子继续拆东西吗?
得到麻麻的安慰,陆之禾小朋友抽着鼻子,直接在温稚怀里睡了过去。
把小家伙抱进休息室,温稚挨着陆瑾坐下,转头问:“刚刚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有事?”
陆瑾略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自家媳妇,两人在一起十年,能得她一句虚寒问难,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陆瑾不自觉笑出声。
可一想到刚刚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一幕,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绷起来,说:“我去接小之的时候,小之的课桌被他们老师放在讲台桌旁边。我瞧着全班就他一个坐在最前面。”
温稚表情瞬间僵了僵,略有些冷然的声音,含着几分怒意:“换学校吧。”
“这都第三个学校了,这么换下去对小之也不好。”陆瑾皱眉,他也不喜欢学校搞这种抓典型的方式,可小之这孩子因为过分调皮,已经换了两个学校。
“孟母还三迁呢!怎么就不能换了?!”她就不信没有适合自己儿子的学校。
陆瑾意外的看着常年八风不动的小妻子,难得一见的怒火,笑问:“今儿这是怎么了?”
温稚抬眼看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脸色微黑,伸手挂在他脖子上,不情不愿的说:“老公抱抱。”
陆瑾:“!!!!!!!!”
媳妇儿!!!
你今天没吃药吗!!!!!!!!
震惊之余,陆大总裁顿时春风满面,抱着怀里的小媳妇,心情格外的舒畅。
然而,想到自家媳妇反常的表现,心里倒是在意起来。
压着声儿,极其耐心的诱哄:“我们家丫头这是怎么了?儿子这么聪明,你可不要瞎担心。”
“我怕。”温稚蹭着某人的脖子,瓮声瓮气的吐出两个字。
“怕什么?”陆瑾实在有些不明白,孩子只是有些淘气而已,今天不过是拆了架钢琴,就是他想拆飞机,他老子也买得起这个单!
只是,令陆瑾心颤的却是温稚接下来的话:“我没跟你说过吧,其实,十二岁之前,我的自闭症一度非常严重。”
“我怕小之他……”她怕啊!
他们只是智商高于常人,有时候做出的事情无法被常人理解而已。
可就因为她们有别于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不知道如何跟人沟通,就要被那样对待吗?
她小时候遭遇过的,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同她一样再承受一次。
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为什么总是要面对那么多人异样的目光,遭受那么多因为不理解而恶意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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