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月,赵光义下令废去李煜“违命侯”的封号,改封陇西郡公。

嫣莞听闻赵光义素来喜好读书,礼贤下士,这一回给李煜晋升爵位,想必日后也会优待他,那么从今往后真可高枕无忧了吧!

而到了第二年,嫣莞听到了一些风声,大抵是李煜族大家贫,生计困难。她便寻思着去探望一番,去的时候,守门人告知她旧臣张洎正在府中。

嫣莞不由蹙了蹙眉,自打李煜来到京城后,与旧臣不怎么往来了,张洎来此做甚?

进去的时候,她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但听那张洎对李煜哭诉道:“如今俸禄微薄,连家人都养不起,生活艰辛,这可如何是好啊?再这样下去,一定是没法活了。”

这哭声哀恸,语气凄凉,一般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怜悯几分吧!

李煜悲伤起来,又想起了自己族大家贫,境况也着实不好,便说道:“我是很想帮你的,可我这儿的情况也不大好啊!”

张洎闻言,用更加哀恸的语气说道:“再这样贫困下去,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说着说着,竟老泪横流了。

李煜悲叹了口气,心头实在难受,张洎是他的旧臣,若是能帮,他早就帮了,可是如今他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能帮得了他人?

而张洎见李煜犹豫良久,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站起身就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李煜大骇,匆忙让人去拦住他。

几个仆人上前去用力拉住张洎,阻止了他的行为。

李煜匆忙上前去看,但见张洎的脸上老泪横流,看起来真像一个历尽生活艰辛之人。

李煜悲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日子再苦再难,想想办法也能过去的。”

张洎道:“若非走投无路,我又怎会如此?”

李煜想了想,神色伤感道:“仲寓啊!你去将我的白金靧面器取来。”

一旁的李仲寓面露难色,不大愿意,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

李煜见状,不悦道:“怎么还不去啊?”

李仲寓一脸为难道:“可是……”

李煜不悦地斥责道:“让你去你就去。”

见李煜生气了,李仲寓只好去取来了白金靧面器交给张洎。

张洎接过来后,瞧见仅仅只是一个白金靧面器,心头顿然不快。

以往李煜出手阔绰,如今就送他一个白金靧面器,这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小气了?不过心中纵然有怨,他也不便表露出来,只是简单道了声谢,就离去了。

看他离去后,李仲寓一脸焦灼道:“爹,如今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将这仅剩不多的值钱东西给别人,我们自己又该怎么办?”

李煜叹息道:“看他的情况,确实是很惨呢!我若不帮他,他可能就要撞死在这儿了,我们怎么说也比他好一些吧!就帮帮他吧!”

待到张洎远去了,嫣莞方进门去探望李煜,关切道:“哥哥,我听闻哥哥族大家贫,如今生计堪忧,而那个张大人在京城当了官,定有俸禄,怎么还到哥哥这儿来勒索呢?”

李煜看着她,皱眉道:“什么勒索?怎么能这么说?”长叹了口气后,又道:“就如我们一般,往日不愁金银财宝,而今落到这般田地,俸禄不够用了,所以他才来求助我。他既是我的旧臣,我又岂能不帮助他?”

嫣莞想起了适才张洎离开的时候,她站在外面瞧得是清清楚楚,他的眸光分明不善,好似谁欠了他多少钱一般,便与李煜说道:“刚才我看他离开的时候,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许是嫌一个白金靧面器太少了吧!你帮助他,他未必感激你。哥哥,以后你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不要总为别人着想。”

李煜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嫣莞道:“哥哥有的只是一颗赤子之心,而外头的那些人多半居心叵测,哥哥你这儿的情况不大好,而那个张大人过来哭一哭,就把一个白金靧面器给勒索走了。说起来啊!我实在是气愤,哥哥就是活得太天真了,才会被人勒索的。”

瞧见李煜的面色沉了几分,她匆忙打住。

停了好一会儿,嫣莞瞧见李煜的脸色好了些,方关切道:“哥哥,如今家贫,你有什么打算吗?”

李煜想了想,道:“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上奏,请求圣上的帮助。”

嫣莞望着他,心头浮起了一阵悲伤。

她想起亡国以前,大家过得是何其快乐,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皱过一下眉头,而如今却要靠着求助别人勉强度日,能不让人忧愁吗?

沉默半晌后,李煜道:“往后,你别总往这儿跑,安心呆在夫家吧!”

他始终希望她能远离他,认为那样她才能快乐,接着又补上几句:“你嫁过去也快一年了,这肚子还没动静,若是妹夫想要纳妾……”

嫣莞嘟着小嘴,很不认同道:“洛轩对我那么好,应该不会纳妾的。他若是敢纳妾,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其实,她才不是那种凶猛的女人,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而李煜听了这样的话,唉声叹气,感到很无奈,他这个妹妹养尊处优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未来的日子,他没有办法再盯着她了,什么也帮不了,唯有默默祈愿她能一生安好。

瞧见李煜一脸忧心的,嫣莞知道他不开心了,为了不让他担忧,她匆忙说道:“哥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才不会惹出事来呢!我一定听话,一定很听话。”

李煜道:“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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