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莞惶恐道:“我不去。”
“你不去?你是想要掉脑袋吗?你掉脑袋可以,可是连累老娘怎么办?给我进去!”杜氏使劲推着嫣莞进去了,守在门口不让她出来。
嫣莞咬了咬牙,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她怕一转过头去,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只好就这么站着。
继而,她听那小皇帝道:“大姐姐,你身为司饰御侍,我指名要你,你又岂有不肯服侍的道理?”
大姐姐?这算什么称呼?
不过嫣莞才不敢去纠正他,咬了咬牙,小声道:“奴婢……奴婢没有服侍过人,所以不会服侍。”
隆绪笑了笑,道:“什么东西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不会才更要学嘛!你过来,我教你。”想了想,又道:“还有,我不是与你说过,不得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你怎么忘了?你啊我的,这样才没有违和感。”
嫣莞惶恐道:“可是这不合礼数。”
隆绪道:“这我可不管,你若再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我就把你丢出去杖责二十。”
嫣莞点点头,唯唯诺诺。
同时,她胆怯着不敢回过头去,觉得此地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想逃出去,而外头的杜氏却死死守着门,不肯让她出来。
隆绪见状,轻叹了口气,只好自己浸入浴池中开始洗浴,又懒懒道:“大姐姐,过来给我按按肩。”
“我不会。”嫣莞急得不知所措,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小皇帝要是再逼她,她一定会疯掉的。
隆绪望着她的背影,笑道:“你不会,那你转头看看我,这总会吧?”
嫣莞摇摇头,道:“我们男女有别,这实在不妥。”
隆绪见她这么慌张,也不再强迫她,过了一会儿与她闲谈道:“大姐姐可是江南人?你身上的气质韵度,都是塞北草原女子练不出来的。看你这气质,想必是哪个大家闺秀。”
见他言语间如此随和,嫣莞稍稍放松下来,不过依然没有转身,说道:“你猜得不错,我确实在江南长大,父兄都是江南国主。”
隆绪惊诧道:“你竟是江南国的公主。”随后又说道:“怪不得。”想了想,又道:“如今这巨大的反差,你一定没办法接受的,是吗?”
嫣莞伤感道:“也没什么,眼泪流着流着,日子过着过着,这一生也就过去了。”
隆绪静静望着前方,脸色黯然下来,片刻后又突然问道:“大姐姐,你做我的妃子,好不好?”
嫣莞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到一股凉气顺着脊背冒了上来。
隆绪见她有些恍惚,似是不大相信,便说道:“我是认真的。你放心,什么名分地位、荣华富贵,我都会给你。”
听着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
嫣莞低下了头,感到紧张无措,小声道:“我们的年龄相差太悬殊了,你不过十七岁,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隆绪想了想,道:“那再等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你是不是就可以给我做妃子?”
“小皇帝,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子。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们根本就是两代人。”嫣莞实在无法接受这等事,低着头颤颤巍巍。
隆绪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道:“大姐姐,我会等着你,等到有一天,你觉得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嫣莞心想,应该不会有这一天的,她比这小皇帝大这么多,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沉默了半晌,耳畔只剩下了哗哗的流水声,最后,他说道:“大姐姐,你相信吗?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妃子。”这语气,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嫣莞笑了笑,感到很不可思议。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会爱上一个快三十岁的寡妇吗?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会爱上一个奴隶吗?
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还年幼,待到他再大些,就不会这么想了。
嫣莞一直背对着他,不肯转头。待到他自己洗浴完毕,就让太监进来服侍,穿戴好衣裳后便出去了。
继而,嫣莞与几个小太监将此地收拾擦洗干净后,就准备离开,岂料很快见了杜氏不高兴地走进来,与她说道:“你是怎么伺候的?我看圣上离开的时候,面色沉郁,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嫣莞道:“是吗?圣上可能……可能……反正与我无关。”
杜氏素来看她不顺眼,这会儿哪能放过她呢?便阴沉着脸,说道:“与你无关?那与谁有关啊?你给我回去抄《女诫》,二十遍。”
嫣莞道:“这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
杜氏道:“四十遍。”
嫣莞咬咬牙,应承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再多解释,这个杜氏必定会更加生气,也必定会提出更苛刻的要求,也就只好作罢。
她回去后便研墨开始抄写《女诫》,虽然心头多有不快,但她也不敢跟杜氏倔,能忍则忍忍吧!
抄着抄着,那小皇帝竟过来了,悠闲道:“我今日闲适,来你这儿瞧瞧,可住得习惯?”
嫣莞心想,如今国家大权都掌握在萧太后手中,这小皇帝哪一日不是闲适的?
她扯出笑容道:“住着住着,也就习惯了。”
隆绪注意到了她在抄写东西,好奇问道:“你在写什么?”
嫣莞道:“杜尚服说,我没伺候好你,所以罚我抄四十遍《女诫》。”
隆绪道:“我得去跟杜尚服说一声,让她务必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