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梓杨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得骨头都像是折断了一般,耳朵里仍旧不断地传来一阵阵尖利的耳鸣声。
梓杨挣扎着欠身向左右看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乱石上,愣了几秒钟之后他才回忆起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盗洞里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
上面出事儿了,有人把炸弹扔了下来,阿冲在爆炸前把他推进了洞里!
“苏睿!阿冲!你们在哪里?”梓杨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喊,耳中却只能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似乎自己的呼喊是从一个密封的玻璃房里传出来的一样。
刚才那次剧烈的爆炸差点把他的耳朵给震聋了,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来。
梓杨踉跄地站起身来茫然四顾,洞穴里烟尘弥漫,光线很暗看不到周边。借着头顶矿灯的灯光,梓杨发现旁边的乱石里躺着一个人——正是苏睿。
“苏睿,苏睿你怎么了?”梓杨不顾浑身的疼痛,三步两步跑过去,手忙脚乱地将她身上的石块和沙土清理掉。
苏睿双眼紧闭,两耳、口鼻中都有未干的血渍,看来是被爆炸震伤了内脏。一时竟然不知是死是活。
“苏睿!苏睿!”梓杨抱着她的身体痛哭起来。
“咳咳咳……”怀中的苏睿突然剧烈地咳了几声,梓杨立刻变哭为笑,捧着苏睿的脸哽咽道:“你、你没死,苏、苏睿你没死……”
“咳咳……我、我们这是在哪儿?”苏睿眯着眼,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刚撑起半个身子,嘤咛一声又倒在梓杨怀里。
梓杨忙抱住她的肩膀,惊慌失措地喊道:“苏睿,你哪里受伤了?你哪里疼?”
“我、我胸口疼,浑身都疼……”
“怎、怎么办,我不会治伤,苏睿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救你……”梓杨的眼里噙着泪水,双手紧紧抱着苏睿,生怕一撒手她就会永远离开自己一样。
“我、我还好……”苏睿躺着喘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缓过来一些,慢慢地坐了起来。
“咱们这是在哪里?阿冲呢?”
“咱们是在盗洞下面的那个洞里,阿冲在爆炸的时候把我们推了进来,他……”梓杨仰头往上看去,只见上方乱石封顶,哪里还有什么洞口?
“阿、阿冲他为了救我们,他、他死了……”梓杨哽咽着说道。
“对不起……”苏睿抱着梓杨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眼角也有一滴泪水滑落。梓杨把头埋在苏睿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两人坐着相拥而泣,过了一会儿苏睿轻轻说道:“梓杨,你能站起来吗?”
“嗯”梓杨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苏睿。
“那好,你扶我起来,咱们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出路。”
梓杨扶着苏睿慢慢地立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几米——面前遇到一堵厚实的水泥墙,梓杨借着矿灯的灯光上下左右张望,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几十米平方的密室离,地面和周围的墙壁全是冰冷的水泥。
继续沿着墙壁走了半圈,他们看到一扇厚重的、钢筋水泥混铸的大门,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刚好可以容一人出入。
苏睿扶着门叹了口气:“阿斯根搞错了,这里不是真武大帝墓,这是一个永久性地下工事。”
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是听苏睿说出来的时候,梓杨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这就是当年日军为了抵抗苏军进攻建造的地下堡垒?”
苏睿点点头:“地下工事可能跟真武大帝墓重叠在一起了,所以连之前打盗洞的那个人也看走了眼。”
梓杨眼睛一亮:“既然是永久工事的话,那么肯定有出口吧?咱们顺着这条路说不定能走出去。”
苏睿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还是小心点,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恢复,两人慢慢地有了些体力,可以自行行走了,眼见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梓杨心情也稍微地放松了一点,看着苏睿安慰她道:“有什么问题,你怕这里还有活着的鬼子吗?就算有也七老八十了,早就没战斗力了。”
苏睿看着他勉强一笑:“小心点就是了——咱们先来整理下身上的装备吧。”
这次下盗洞,为了行动方便,他们几乎没有携带其他的装备和给养,除了每个人头上带着的矿灯之外,苏睿兜里有一把瑞士军刀,梓杨怀里还有几根巧克力棒。
这是他们唯一携带的装备了。这意味在缺粮缺水的情况下,他们最多能支撑两到三天,在这之前必须要找到出去的路口。
为了节省电源,他们关闭了一盏矿灯,两人相扶着走出石门。
外面是一条狭窄、潮湿的水泥通道,头上是圆形的拱顶,旁边墙壁上密密匝匝地排着十几根生锈的线管,想必里面埋着是电线之类的。
苏睿数了数线管的数量皱了皱眉:“这个工事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
沿着甬道往前走,旁边偶尔会经过一些生锈的铁门,上面用日文写着浴室、厕所、医疗室、发电室等字样,字体是用油漆写的,天长日久,在潮湿的环境里跟铁门一起锈蚀的斑驳不堪。
梓杨试着进了几个房间看能不能搜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大部分房间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就算里面有点东西也早就腐朽成一团破烂了。
看起来这是一座被废弃的地下工事,梓杨心想。
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墙上的指路标已经被涂抹掉了,两条路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