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甜水街的西街角,然后转向御街,向前又走出有三四十步远,只见宽敞的大街北面坐落着一座独立的,风格奇特的三屋楼,那真可以说是雕梁画栋,琼楼玉宇。
正中的楼门那儿有两根雕着精美的玫瑰花亮漆楠木立柱,立柱上面挂着上画百鸟朝凤的大红宫灯,灯笼里儿臂粗的蜡烛,将门口照的通明,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抱春楼”
此时,虽已经近深夜,整座汴梁城几乎都沉睡在梦乡之中,可是这里却仿佛是一天的时间刚刚开始。
一楼的大厅里几名龟奴手里提着铜制的大茶壶穿梭往来,一桌桌来此寻欢作乐的男人搂抱着满脸胭脂,强作欢颜的姑娘喝酒的喝酒,品茶的品茶。
站在一楼的大厅举目向二楼三楼望去,是那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个个沉香木阁中传来了燕语莺声,欢歌笑语。
这正青楼的黄金时间。
坐在一楼的一张桌子旁边嗑着爪子的老鸨子,一见陈琅、谢金吾、丁犍走进来,急忙迎上前去,对陈琅道:“哟,陈大公子好久不见的,不知最近到那里fēng_liú快活去了。”
陈琅伸手推开老鸨子道:“去去,赶快去叫几个盘靓的姑娘来,公子我今天请两位哥们到这里乐呵乐呵!”
老鸨子急忙喊道:“小梅、小菊、小兰你们三个赶快过来伺候三位爷。”
“来了!”声音未落,随着一阵香风飘过,三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轻移莲步,小鸟般翩跹而至。
丁犍急忙摆摆手对老鸨子道:“妈妈,我只想听听唱曲,可有献艺的姑娘。”
谢金吾也点点头道:“我正是此意!”
老鸨子笑了笑道:“既然这两位爷喜欢清雅,正好,我这抱春楼新近从西域来了一名胡女,那琵琶弹的可以说真是一绝。”说到这里沉吟道:“不过……”
陈琅瞪眼道:“不过什么?”
老鸨子笑道:“不过价钱可是不匪的。”
陈琅骂道:“他妈的,死老鸨子,难道怕小爷我付不起银子吗。”说着从袖子摸出了一只小金元宝“啪”的扔在了老鸨子脚道:“睁开你的母狗眼看看,这些够不够小爷们吃喝玩乐的。”
老鸨子弯腰从脚下捡起那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又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眉开眼笑的道:“哟,这可是赤足的金元宝。那么就请三位爷去听雨阁一坐吧!”
陈琅搂着小兰姑娘的腰对丁犍、谢金吾毫不掩饰的道:“你们两位去听唱曲吧,我可要与小兰好好快活快活。这些日子在家里守着我那怀孕的婆娘,渴死了。”手往下滑,拍了拍小兰的屁股道:“走,赶快领着哥哥我去你的闺房。”说着再也不看丁犍、谢金吾两人一眼,搂着小兰径直上了楼梯。
谢金吾笑了笑对丁犍道:“陈兄真是位情性之中的人。”
丁犍点点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鸨子道:“两位小爷,别在这站着了,走我带你们去听雨阁吧!”丁犍、谢金吾随着老鸨子,穿过一楼大厅来到了后院,沿着一条两旁摇曳着竹影的碎石小路,来到了一座门匾上写着清丽的“听雨阁”三个字的古朴木屋前,老鸨子站在门前轻声道:“青黛姑娘你睡了吗!”
屋子里传来了如莺的声音道:“妈妈,我还没睡呢,你有什么事吗!”
老鸨子以商量的口吻道:“来了两位公子,说是慕名而来,要听听你的琵琶弹奏。”
屋子里的人仿佛在沉思,过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就请两位公子进来吧!”
老鸨子转身对丁犍、谢金吾道:“二位公子请进吧!”
丁犍、谢金吾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虽然两人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屋子,在外面看似古朴,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檀香木的屋梁,金丝楠木的大床,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屋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一名赤足的少女正盘膝端坐莲花之上,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见丁犍、谢金吾两人走了进来,伸手指了一下门口边的两块地毯道:“两公子请坐,几上有茶,如是口渴自己请便。”
丁犍、谢金吾脱了鞋子盘膝坐在地毯上,然后打量起这位少女来。
只见她黛眉微皱,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微笑。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裸露着一双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还装饰着小巧玲珑的银铃,看似与中原人相差无几,只是那褐色的披肩秀发,衬着两只如深深的湖水蓝汪汪的双眸,别有一番风韵,有一种塞外的风情。
看着丁犍、谢金吾两人端坐下来后,青黛操着有些生硬的语言道:“两位公子真是风雅,此时,其他的男人是暖香温玉抱在怀,你们两人却来听曲,实在是难得。”
谢金吾淡然一笑道:“男人,并非都是酒色之徒,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喜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