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回到县衙
卢鸣的头上雷一阵闪一阵的,他真的是懵了。没想到没想到,一个又一个没想到。一向都保持着智珠在握模样的卢鸣,这会儿感觉自己像个十足的大傻瓜。
他怀疑人家主仆两个是来蹭白食的,结果陆清跑去把他这些天的账全给清了。钱虽然不是很多,却让他羞赧难耐。
他还在庆幸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是那么的‘小人’,周宁又提出要他去县衙小住几天。
周宁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是云江县令,他竟然一再的怀疑人家是在吹牛皮,到最后还坚定的认定了周宁就是在吹牛皮。
他还自以为自己很大度没有去揭穿人家的谎言是在维护人家的面子,没想到结局又一次狠狠的打脸。
原来人家真的是云江县令,别看人家年轻,年轻不代表没能力,年轻有为的人才大把大把。
卢鸣的眼中映出迎面走来的陆清,陆清满面春风的带着笑意。卢鸣眨了眨眼睛,既然周宁真的是云江县令,那么这个陆清应该也真的是他的书僮吧?
卢鸣的脖子僵硬的扭向周宁,真是个奇怪的人,哪有这么随和的主子?又哪有这么随便的书僮?
千年难遇的好主子啊,这陆清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碰上周宁这么个主子?卢鸣的大脑也不知道哪根线搭错了。
一时之间他竟然羡慕起了陆清这个做奴才的人,能遇上周宁这样的主子,别说做奴才就是做他脚边的一条狗都是幸福的。
摊上周幽王那么个不着正调的主子,视诸候如玩物,点烽火为博美人一笑,纵使是做位高权重的诸候也难免心中常郁闷气。
而摊上周宁这样的主子就不同了,他给下人的是充分的自由、信任还有尊重。
卢鸣愣眉愣眼的样子很是搞笑,周宁抬手敲了他的肩膀一下:“想什么呢?去还是不去?”
“去,去哪儿?”卢鸣完全的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被周宁一下打得醒过神来,却连周宁邀请他去县衙的事都忘了。
“你说去哪儿?”周宁忍不住笑了出来,至于的吗?也不是才知道自己是县令,该紧张的时候不紧张,这都在一起吃吃喝喝一个多时辰了,才想起来怯官?
卢鸣不是怯官,他就是有点回不过神来似的。经周宁这一提醒,他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急忙深深一揖:“多谢大人相邀,小人敢不从命?”
卢鸣身无长物,只有简单的一个行囊。三个人并肩走到街上,说说笑笑的向县衙走去。
云江县不大,街头并不拥挤也谈不上繁华。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各种各样的店铺挂幌的、挑幡的、悬匾额的,倒是什么都有。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县衙门口,卢鸣停住脚步仰头观望。门上一块木刻的匾额,上书‘县衙’两个字。
县衙大门紧闭,门的两边是雪白的石狮子,台阶上站着两名衙役各执一杆火尖枪。向下一点有一面鸣冤鼓,只要鼓声响起,县令就必须得即刻升堂。
县衙门口自带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人站在门前不自觉的就会肌肉绷紧。有的人向往这个地方,有的人痛恨这个地方也有的人害怕这个地方。
卢鸣望着县衙,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他从小就向往的地方,小的时候他不懂得什么叫出身。
他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横玉带、足蹬朝靴的坐在这县衙的大堂上,一拍惊堂木便起堂号声,那是何等的威风?
后来他知道了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参与科举,也永远都不可能踏上仕途。他开始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够挎腰刀站在大堂之上,做一名衙役也好。
但是衙役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进六扇门没有那么容易。他走了许多的地方,也没遇上一个能让他安心侍奉的好官。
走到哪里当地的官员几乎都是骂声一片,百姓们背地里都咬牙切齿骂当官。唯有这云江县与众不同,他才来五六天却听到了几次百姓们夸官。
他听说的事情很散,什么县太爷亲自监督修河堤,在河堤守了十多天,那不是呆吗?修河堤就是一句话的事,活自然有苦力去做,县太爷去守着干嘛?
还听说县太爷城隍庙里审狗破了奇案,卢鸣只是摇头,要么传闻是假,要么这个县太爷是个卖弄虚名之辈,审狗能审出什么来?不过是故意弄个噱头罢了。
又听说县太爷设计巧断重婚案,说来说去就是个一女嫁二夫的小事。于情于理都该断给原配,这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他也听说县太爷年纪不大,但再也不大也没想到才二十来岁。他把他听来的故事跟周宁往一起联系总感觉对不上茬。
周宁看起来也就是个文弱的书生,他能在河堤守十来天?他吃得了那份辛苦吗?他会在城隍庙审狗?他不老实的坐在县衙里,跑去城隍庙图什么?他断个重婚案,还用得着让人假死?以婚书为凭直接宣判就是了嘛。
卢鸣仰得脖子都酸了,脑子还在闪乱七八糟的信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周宁也静静的站在衙门口,他回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心情,也是复杂的难以言表。
明明他应该做个京官,最终被打发到这个小小的云江县还得感恩戴德的山呼万岁。
周宁当时望着这个衙门口就在想,这里是他入仕的起点也是跳板,他绝不允许这里变成他仕途的终点。
陆清见这两个人又变傻了,只好站在一边静静的等着。进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