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脸色惨白,气喘吁吁,他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有这种妙招怎么不早点使出来,白让你爷爷我上蹿下跳,担惊受怕了半天。”
胡三搡他一把,怒道:“你以为它是直挺挺躺在地上束手就擒的吗?这死虫子跟得了疯虫病一样,不停左蹦右跳,而且还随时准备用它的牙亲你一口!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当时怎么没打死它?”
张思远讪笑着摆摆手,走到一边去冷不丁地猛踹巨虫一脚,见它连动都不动便自言自语嘀咕道:“看样子是死透了。沙漠里怎么会有这种怪虫?看它的样子倒像个放大无数倍的甲壳虫。”
巨虫的脑袋像个刺猬,插满了匕首和飞镖。它再无复生的可能,毫无生气地瘫在地上,半张的嘴巴里塞满了黄沙,黑色腥臭的血不断地从它的身子下面涌出来,污染了一大片沙地。
胜子坐在骆驼上呆若木鸡两眼无神,身子仍在不断的颤抖。我见他魂不附体面如土色的样子,心道这就是年轻人的通病,平时总是哭着喊着要去冒险,但一当遇到危险,差点儿丧命时,他们退却的念头比谁猛烈。我拉住骆驼,向他伸出一只手,半是戏谑半是不仁地道:“你只是骑在骆驼上在沙漠里奔跑了一圈,怎么看起来比我们这些靠脚力的人还累?别发呆了,下来喝口水吧。”
他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反驳我,战战兢兢地拉住我的手从骆驼上爬下来,其间还差一点摔个大跟头。我见他面色如土的样子,拍拍肩道:“这只是个餐前甜点而已,真正的让你惊骇的大餐还在后面。你如果感到害怕了,现在就可以退出往回走,再往后就没有机会了。再退一步讲,反正做向导的费用也付给你姐了,你一点也不亏。”
他脸涨得通红好似晚霞,偷偷瞥了巨虫一眼,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道:“我不会扭头就走的……沙漠里怎么会有这种怪物,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张思远一边查点东西一边接话道:“你没听过的怪物多着呢,在原始森林里如影随形跟在你身后的铁人你听说过吗?足有三层楼高的巨蟒你见过吗?我不仅见过听过,而且还把它们打的落花流水,魂不守舍。”
王震拆台道:“别吹牛逼了,我看是它们把你打的落花流水,魂不守舍吧。”
我正欲继续破坏张思远的光辉形象,余光忽然瞥见路叔一个人坐在一边,靠在行李上面带忧色。我不知怎么忽地想起他这一路上不仅话少而且也没什么表情动作,心咯噔一下连忙走过去俯下身问道:“怎么了?”
他摇摇头,犹豫一会儿苦笑道:“不知怎么,我一进沙漠里就觉得没有力气,也懒得说话,只想躺在沙子上休息到天昏地暗。”
我只以为他是体力不支加惊吓过度,没怎么在意,随口安慰道:“可能是精神太紧张了吧,你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能量,重的东西我替你背着。”
最让人庆幸的是在混乱过后发现我们什么都没丢,甚至那一大包干粮都完好无损,一点都没被摔坏。收拾好行囊,正要出发时,胜子忽地停住脚,走到巨虫身边,狠狠踩了它的头一脚,黑色的脓血差一点溅到我的脚上。
我跳开几步,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有多大仇,人家都这么惨了,还要来一个死无全尸?”
胜子恶狠狠地瞪着巨虫的尸体,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刚才我只是乱了手脚,我保证下次再不当逃兵,你们不能再小看我。”
我心道这孩子估计正处于青春期,要面子要的不是一般的厉害,点头道:“好,只要你能帮到我们,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会变得高大点儿。”
骆驼被巨虫吓的有些魂不守舍,无论我们怎么驱赶或是咒骂它,它始终执意后退,不肯前进一步。胡三无可奈何地叹道:“没想到看起来最强壮的骆驼反倒是个绣花枕头。这下可好,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得,该怎么办?”
胜子附在它耳边,又是低声细语又是抚摸拍打脖颈和脊背,可它却无动于衷,仍向后执拗地扭着脑袋。王震恼火起来,从地上费力地半期巨虫的尸体,推开胜子站在骆驼身后轻轻拽了它尾巴一下。
骆驼晃晃尾巴,不耐烦起来,转头欲往来时的方向跑去,却也迎面照上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巨虫。它惊得失声长嘶,王震趁机搬着巨虫的尸体向它靠近。可怜的骆驼手足无措,慌得在原地团团转,完全乱了阵脚,差一点摔倒在地。他仍是不依不饶,抓着它的身体一点点逼近惊慌无措的骆驼,同时念念有词:“如果你不肯继续前进,我就让这玩意狠狠啃你的屁股……”
骆驼长嘶一声,跌跌撞撞地迈开蹄子,慌不择路的向沙漠身处狂奔。我心猛地一沉,欲阻拦可转眼它已跑出去老远。胡三忽地跃起,全力追赶着它,抓住它喘气的时机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跳上它的脊背,高声叫道:“一会儿在前面见!”
我望着它绝尘而去的背影和王霖朔面面相觑,王震擦着手上的污血不好意思的笑道:“急中没生智,出了个馊主意。我本只想用它吓唬一下骆驼,让它迈开脚步,却没想到它这么害怕这怪物,一迈开脚步就停不下来了。”
我虽有些责怪他的意思,但却没好意思说出来。王霖朔拿出gps仔细凝视了一会儿忽然喜道:“它停下来了,胡三现在离咱们有大约两公里的距离。还不算远,咱们走过去找他。”
王震抢先扛起最沉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