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朔摇摇头:“他大可不必这么明显,如果偷着来会有一百种方法能让陈霓和他睡在雪洞里。”他话锋一转,低下头压低声音,“你们俩今晚一定要小心老八,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我诧异道:“老八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他只是个和黑熊一样的莽撞汉子,没多大威胁力啊?不过如果要我去怀疑一个人,我会选彪子。”
王震惊异地瞪大眼睛,还欲细问却被王霖朔抢过话茬。他挤出一个微笑客套道:“彪子,今晚咱俩就是舍友了,还多担待点啊。”
彪子笑道:“应该是你多担待我吧。朔哥,玄哥,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各位大哥是否应允。”在接收到我俩的目光后,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挠着头皮道,“我这人呢,有个怪毛病,一旦夜里被人叫起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不管有多困,合上眼也睡不着,贼拉难受。所以我想问能不能让我值第一班或最后一班岗。”
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很爽快地道:“没问题没问题。”
等到彪子笑嘻嘻地转头走开时,王霖朔拽住我的衣角,低声道:“如果你怀疑他,就不应该答应他的请求。万一他要趁守夜时做点什么手脚呢?”
众人各自回到雪洞里,铺开睡袋胡乱往胃里塞了些东西就卧倒躺平。老八挤在黑熊身边,和他讨论起各式各样的冲锋枪或是手枪。我一向对枪不怎么了解也不怎么感兴趣,瞥一眼身边已经闭上眼睛的王霖朔,拽过睡袋来盖住耳朵。
在深度睡眠中我被人推醒,眼皮像是被人拿胶水黏在一起,睁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催促:“该你值班了,别睡过去了。”
我勉强嗯了一声,翻个身想着再躺几分钟就起身,但原本密不透风,异常温暖的睡袋忽地被人掀开一个角,如刀般的寒风刷地冲了进来,扑在我的每一个毛孔上。我一个鲤鱼打挺猛地挣起来,满心怒气,正要不分三七二十一大骂眼前的人,却听他冷笑一声低声道:“别总怀疑我,我那么像坏人吗?”
这句带着浓厚东北味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直直地扎进我的心脏里,霎时间我的睡意全消,耳边嗡嗡作响,猛然睁开睡肿的眼,只见彪子正默默地钻进他的睡袋里。我愣在原地,既尴尬又慌张,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套上棉袄走出雪洞外。
犹如牛奶般那么丝滑洁白的月光冷冷地洒在雪地上,照的本就晶莹纯白的雪地多了几抹光辉,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树与树之间挤的很紧,被冰雪覆盖的闪闪发亮的纸条肆无忌惮地舒展着交叉着,树影也醉倒在月光的清辉下。放眼望去看不到任何会动的东西,四周万籁俱寂,连一声虫声也听不到,静的让人心里发毛。我哆哆嗦嗦地在雪洞门口坐下,向另一个的门口看去,却出乎意料地没看见守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