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把手从铁人的脖子处伸进去,眯着眼睛掏啊掏。我锤了他一拳,问道:“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
他心不在焉的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消遣一下你。”
我做了个冷漠的表情,哦了一声。张思远却带着得意的笑容忽然把手拔出来,揪下一片草叶胡乱擦了几下手,展开手心伸到我面前。
厚厚一卷被血染红的钞票静静躺在他手里。王震瞥了一眼,评论道:“思远你怎么能偷这块铁疙瘩的私房钱?一看这种人的面相就知道他很贪财,小心你晚上铁人冰河入梦来。”
张思远粗略数了一番,骂道:“穷鬼,我还以为这一沓都是红的呢,哪猜到里面是一堆十块的。”他把钱又塞了回去,一边擦手一边道,“像这种被血染了的钱也没几个人愿意收。”
我们始终没搜查到任何有关于路叔和黑衣人的线索,在精神的高度紧张和焦虑的压迫之下,大家决定继续向前前进。我脚底的伤口已经磨的血肉模糊,鲜血从叶子里渗出来,不得不让他们背着我前行。
越向前走地势越低,两边的野草也逐渐从高大挺拔变成低矮,地面开始变得有些湿漉漉的,王震推断道:“前方肯定有湖或河。”
我点了点头,心道这里水系的源头肯定是归于程海湖。一想起程海湖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只只会在热带雨林里生活的金刚鹦鹉说的话:我在程海湖底。
这句话究竟是谁教会它的呢?路叔和黑衣人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鹦鹉学习是需要时间的,在短短一个小时内遇见它并且抓到它还能教会它一句话的难度是很大的。
张思远忽然拍了下我骂道:“你可真是悠闲,趴在老子背上发呆。早知道我也往自己的脚底划几下,免得我气喘吁吁的时候还要背着别人。”
我回应道:“我可不是发呆,我是在给你们出谋划策,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军师。”
张思远撇嘴道:“充其量是个狗头军师。”
闷着头赶路的王霖朔忽然打了个趔趄,所幸及时抓住王震才没滑倒。他对我们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里的泥土太湿滑了。”
我抬眼望去,若有所思道:“是因为前方有水域的缘故。”
在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条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窄窄的小溪,那小溪刚开始还是浅浅的,细小的似乎一只手就可掐断,但随着距离的增加,它的面积开始明显的扩大。溪水清的一眼就可以望见底部,水面倒映着蓝天和两边的悬崖,乍一看宛如一块蓝宝石般。
王震走过去,弯下腰,用清水冲了几下脸叹道:“若不是我的水壶依旧是满的,我肯定会用我所有的容器把这里的水取走。”
王霖朔皱眉道:“你就不怕水有毒吗?”
王震指着水里柔柔漂浮的水草和游动的小鱼道:“它们可以证明水有没有毒。不过水真的很清凉,扑到脸上的时候感觉每个毛孔都在舒爽的叹息。”
我挣扎着从张思远的背上下来,扶着王震单脚跳到水边,坐在岩石上把全是血污的叶子小心的从脚上解下来放在一边。张思远急促的叫道:“你千万别把伤脚伸进去,小心感染!”
我一边寻找新的叶子一边道:“放心吧,我怎么——哎,这是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使劲揉了揉扎下头去,鼻子几乎要碰到水面。我惊呼起来,指着印在泥沙里的两对脚印道:“这肯定是他们俩的!”
大家围过来望着深深浅浅,一路向前延伸的脚印,王震摩挲着下巴问道:“我们要沿着他们的脚步走过去吗?如果你的脚感染了怎么办?”
我怔了一怔,胡乱答道:“没关系,我可以用叶子紧紧包住。”
王霖朔叹了口气道:“你还是算了吧。”他脱下一只鞋给我,“你只要不嫌我脚臭就行。”
我内心既是激动又是忐忑,暗暗庆幸他们俩还算命大,接过王霖朔的鞋胡乱套在脚上,
卷起裤腿催促道:“快点走吧。”
虽说已经到了深秋,但这里的水却并没有刺骨般的凉意,反而竟带着一丝太阳的暖意。我小腿上的泥污汗液和绷紧的肌肉被水一泡全都舒展开来,泥沙在我的脚趾间浮动,这一段路程恐怕是我整个旅途中最舒服的一段。
但当我每拔起一次右脚,就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脚底间传来,还有水不停地从王霖朔的鞋子里涌出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满是泥沙惨不忍睹的鞋子,道歉道:“二朔,你这双耐克多少钱买的?回去我赔你一双新的。”
王霖朔瞄了一眼自己的鞋,轻描淡写的道:“不用了,莆田货而已,地摊上一百二两双。”
张思远浮夸的哇了一声,我笑道:“鞋子真的挺结实的,看上去也像真的。你在哪儿买的?回去我也买两双。”
越向前走水越深,刚开始还只是到脚脖子的位置,现在已经漫到膝盖处了。王震费力的把牛仔裤往上卷,抱怨道:“反正都是大老爷们,不如上岸把裤子脱了再下水。”
张思远轻松的把运动裤撸上去,笑道:“幸亏现在还不用穿秋裤,不然你肯定会疯掉。”
我抬头向前望了眼,立马艰难的移到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岸边,开始脱裤子和上衣。张思远被我的举动吓的目瞪口呆,叫道:“张玄你脱衣服干什么?这里没有女的不需要秀肌肉,而且你也只有肥肉。”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你自己看看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