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看了贾诩一眼,见此人不说话,又看向荀攸。
荀攸轻咳一声道:“这张百骑与张燕一道,前些年曾接受过朝庭的招降,先帝还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允许他们向朝庭自举孝廉。而这张百骑,正是与张燕联系最紧的人之一。他现在之所以将老弱百姓放下山,可能是想减轻自己的负担吧!自主公来后,张百骑的日子也不好过,自然也养不了这么多人。但这并不是说张百骑变弱了,只能说更精锐了。”
刘石叹了一口气道:“我之所以没有强力征剿张百骑,是因为他在我们进攻上党、平定河东时,并没有与我们作对,反而还送信让张燕派人,阻击过袁绍的部曲。
这一方面说明这张燕与张百骑对袁绍不满。另一方面对我们入驻上党没有阻遏之心。
自我们占据上党、河东、太原后,这张百骑很少下山抄掠。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确实遇到困难了。”
这时,贾诩突兀地开口道:“张百骑不光是遇到了困难,而且可能有意要去常山、中山等地与张燕汇合。他知道自己长期盘居此地,骠骑将军肯定不会同意的!”声音极清幽。
刘石眼光一闪,直刺贾诩,他有点搞不懂这个人,凭直觉他认为此人比文优更精明,遇事更冷静,判断问题,往往能直入对方心髓。文优与自己相交于洛阳,那时自己还是一介学子,正在向卢老师求教学问。
文优教了自己许多做人、识人的道理。确从来没有强迫自己去接受。真情如友人如兄长般。这也是自己不怕天子怪罪,坚持用他的最大原因,当然也有文优的才能。
文优看人也有一种透彻心骨,但较为阳光一点,有种暖意。而这文和,简直就是冰冷的怕人!
刘石注视了贾诩半晌,开口道:“文和为何如此认为?”
贾诩并没有看刘石,而是斜望着室顶,清清地道:“张百骑是个明白人,他也不会向将军投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与张燕汇合。目前,袁绍加紧对张燕的征剿。
不过,张燕依险而守,袁绍虽然兵多将广,智谋之士有沮授、田丰、许攸、审配、郭图之流。这些人虽然智谋不凡,但很难为袁绍所用。
袁绍本人看起来宽和有名士之风,却是干大事惜身之人。短时间内,袁绍实难消灭张燕。故张百骑前去投靠,不仅能让张百骑有安身之地,也会增加张燕的实力。张百骑要走,必是走河内,而且还是这几天内。”
刘石眼光一利,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贾诩慢慢地道:“主公能让张百骑在此长期船盘居吗?张百骑拥有抵抗将军的实力吗?此时不走,除非他傻了!西河、上郡的匈奴、鲜卑一解决,肯定就轮到他了!”
“你怎么能肯定张百骑就是这几天就走呢?”刘石仍然逼问道。
贾诩仍是那副声调道:“此时不走,张百骑还会走得了吗?前几天之所以下山劫掠,就是为迁徙筹措粮食。张百骑虽占据河东、上党一部,几年前,这里可是由匈奴、鲜卑占据,此地的大部份百姓不是随他上山,就是去了常山、中山。
河东除了匈奴,还有许多豪强、士族,每次下山抄掠,虽然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总有一些收获。将军驱逐、收服匈奴、鲜卑,占领河东、太原、上党后,这张百骑无法抄掠了,完全靠以前的积累及自己种植过日子。他们所占都为高山,地薄土贫,如何有多少收成?出走是唯一的一条路。”
刘石反问:“还有投降这条路,他应知我的为人,对待黄巾余部,并不是赶尽杀绝!”
贾诩道:“因为张燕!他与张燕同为黄巾余部,关系极好,有张燕在,张百骑不可能投靠将军。如果愿意,这张百骑早投靠张扬了。黄巾余部睦固就已投靠了张扬,还被委任为将领,十分信任。”
刘石沉思!
荀攸道:“主公!文和判断的有道理,再等他几天就有消息了。难道主公想派兵截杀吗?目前得罪张燕之辈,实为不智。”
刘石叹了一口气道:“我并不想截杀张百骑,只是觉得这张百骑为何不愿投顺我刘石呢?他手中的近万人可都是极好的种植能手,如能留下来,我关中之地必然又能增加许多粮食了!”
正说着有人前来报告:“张百骑部有异动,有向河内转移的动向,问是否截杀?”
尽管心理有了准备,刘石心里仍是一震,“这个贾诩分析得如此入微,好在此人被我收到,不然必是一股劲敌,可惜当初李催、郭汜不能用,不然结果必然是另外一翻景色。又想到,也许不是李、郭不能用,而是这贾诩根本上是不愿为李、郭效力。可见他早已知道李、郭不长,无力掌控朝政。”
想到这里再次深深地望了贾诩一眼,对来人吩咐道:“只要张百骑不扰民,他愿意到哪儿去,由他吧!只是要加强监控!”
张百骑的事已解决,贾诩在刘石心中留下极深的印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文和来到雍州后,为何与张郡守、段校尉都断了往来?”
贾诩仍然同一副表情,慢慢地道:“诩与他们只是因缘际会走在一起,并无多少交往。再说,既以投靠将军,岂可再与旧主往来?”
刘石突然一笑道:“正常往来有何不可?只要心里无私,自不怕别人言说。难道我刘石是那样疑心之人吗?既然敢收你们,敢用你们,就不怕你们对我不利。只要我处世公道,刻意为民,即使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