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的问题是导演组的疏忽,本来地面就有些湿滑,最重要的是开车的那个群演,他是被临时加在这场戏上,大家谁也没想到他是个新手,车子根本没摸过几回。
车子打滑时只想校正方向盘,却不想方向盘打的过狠车身一下子就偏了,待冲向孟苒时,那个临演彻底懵了。
皮尔斯导演把副导演狠骂了一通,这一波怒气又带到了整个剧组,大家都心有戚戚不敢吭声。
孟苒在医院呆到半夜便被厉少南撵了回去,有齐乐陪着他,夏天跟她一起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呆坐在床上,心有余悸。
夏天在路上买了些吃的,孟苒没胃口也被她啰嗦着吃了几口。
简单吃了一点,夏天把消炎药递给她,又倒了水:“吃药。”
孟苒接了过来,叹了口气,才把药吃了。
“走,我帮你洗脸。”
“我只是胳膊受伤,不是残废。”
“你当你是杨过啊,一只手什么都能干。”
“行,来吧,伺候朕就寝。”
夏天白了她一眼,过来帮她脱衣服,想起手臂上满是血的样子,心里特别难过。
“没事,你别这样好像我出了什么大事要死了似的。”
“呸,不能说话就闭嘴,没人愿意听你说丧气话。”夏天帮她把衣服挂上,自己先进了洗手间。
简单的洗漱了下,孟苒直接倒在床上。
夏天冲了个澡,出来后在她旁边坐下。
“还有什么地方疼吗?”
孟苒见她一副小媳妇模样,轻笑出来:“哪都疼,快给我揉揉吧。”
“还好有少南哥,要不现在躺在医院的就是你。”
“是,我得感谢他,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骂街好听么?”
“你别跟厉少南学,张口闭口就教训人。”
“行,我闭嘴,以后后脑勺也长个眼睛,听着没。”
孟苒把头埋在枕头里,闷闷的不再说话。
孟苒这一晚睡的并不好,翻来覆去半梦半醒间或是梦里,全是厉少南。
***
早上醒的很早,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的很,强挺着下了床,洗漱了下便套上衣服出了门。
她没有叫醒夏天,打车直接去了医院。
在楼下买了早餐,拎着上了楼。
推开病房门,厉少南并没有醒来,齐乐见她来了便站了起身。
“怎么来这么早。”
“睡不着,他昨晚怎么样?”
“什么也没说,你们走后不一会就睡了。”齐乐耸肩,接过早餐放好。
“给你带了一份,你去洗漱然后吃点东西。”
“恩。”齐乐进了洗手间洗漱,然后出来简单的吃了点。
孟苒坐在旁边,目光看向床上熟睡的人。
床上的人好像睡的并不好,眉头始终是锁着的。她印象里的他,并不是这样。
以前的厉少南凡事都不做多想,有戏拍有广告接这些就够了,没有这个圈子里浮躁的情绪,这份稳重倒是给他创造了很多同龄人中难有的机会。
太阳升起,阳光从轻薄的布帘里透了进来洒在干净整洁的病房内,床上的人微微动了下,便睁开眼睛。
先是皱了下眉,然后轻哼一声,目光便落在旁边的人身上。
“来多久了?”微哑的嗓音格外低沉。
“没多久。”
厉少南支着胳膊要起身,显然周身的肌肤拉伤让他很难借上力,孟苒上前扶了他一把。
齐乐打了水过来,孟苒接过洗漱杯,递给他牙刷。
厉少南看向她,无奈道,“我到了让人伺候洗漱的份上了?”
“又不是没到这份上过,快点刷牙。”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刷牙,是上厕所。”
孟苒嘴角一抽,忘了这茬儿。
她放下东西,然后抬手扶他。
“我自己来。”厉少南在床上简单的活动了下,然后便缓缓下了床。
下了床,明显感觉一只脚不敢太实落地,孟苒上前扶着他的胳膊,“不行就别逞强,我出就是了。”
厉少南没说话,慢慢挪着步子进了洗手间。
孟苒在旁边等着,齐乐也真是的,跟夏天没学好的,眼力见这东西学的倒是快,可不见得她喜欢。
听到冲马桶的声音,然后听见了水声,门开了:“把牙刷给我。”
孟苒把牙刷和杯子递给他。
简单的把早餐吃了,虽然有点凉,但厉少南倒是一句话没说。
吃完早餐又活动活动,医生过来询问情况,然后便走了。
厉少南把衣服拿出来扔到床上,也没避着他,直接开始脱身上的病号服。
“你换衣服干什么?”
厉少南没应她,只是拿着衣服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收紧,显然很吃力。
孟苒上前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厉少南拿过衬衫。
虽说吃力,却也穿了上,扣纽扣的时候胳膊一直端着手臂有些发抖。
孟苒上前两步,拍开他的手,然后抬手一颗一颗的替他扣着扣子。
两个人站的很近,近到她的头顶能感受到他的温热的呼吸。
孟苒紧抿着唇,待扣子扣到上面第三颗的时候,余光瞟光他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怎么地,蓦地脸上一热……
***
她不是第一次替他扣衬衫扣子,但第一次替他扣纽扣时,也是这样的情形下。
那时他拍戏受伤,她一直照顾他。
她不是很会照顾人,但那时却发自内心的,想要照顾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