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收到嫂嫂李氏的来信,已经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五天。
他不知道这几天那个女人是在一种怎样的担惊受怕下度过的。
若非她早有预见,随时把那柄匕首放在枕边,那晚进来的黑衣人已经得手了。
这一僵持,给了她呼救的机会,动静太大,黑衣人不得不离开,而后面县衙的作为也是不痛不痒,除了交代她多加小心外,便是叮嘱少出门,有什么事再叫。
说了跟没说一样。
燕来可以预见此刻长陵县上的那些风言风语,是如何地摧残一个寡妇,这种事情,总是弱势的一方在承受最大的伤害,而施暴者,依旧逍遥法外。
这份平安信里,字字看不到平安。
见他一脸阴沉,莫良道等人聚了过来,打听何事。
典狱司成立后,很快就将他们这些衙役征召进了临时设立的训练营,一番筛查之后,包括江北一带的衙役,最终也才有五百多人入选,剩下的,自然领完赏银后就被打发回家了。
熟识的面孔基本都在,除了突然消失的赵高,还有就是被筛选出去的四个同乡。
至于王蛮等人本就是莫悲亭从队伍中抽选出来的精锐,所以很顺利地就通过了核查。
如今有了宫里的支持,这些底层的三班小吏们摇身一变,个个成了拥有朝廷品序的典狱司缇骑,最低校尉衔,最小七品。
除了这次随同进京的衙役外,兵马司和府卫军中也抽调了不少新人入职,有此次江南和江北的,也有京畿的。
不过看似人员杂驳的缇骑,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身寒门。
大虞的官员以官服颜色划分品级,虽说官服上也刺绣,但都是明纹暗纹的花式,此次典狱司的官服别开生面地绣上了美轮美奂的獬豸图案,不仅彰显了恩宠,也与诸部诸司的官员明显地区分开来。
在架构和配置上也是不同凡响。
设最高长官一名,官职为指挥使,领大将军衔,秩正三品上;其下为副都指挥使,两名,正三品下;监察使,两名,从三品上;镇抚使,四名,从三品下。
其下设五卫,分别为黑棋卫,破阵卫,贪狼卫,鹰扬卫和神机卫。
五卫中,黑棋卫和鹰扬卫负责前期的缉查工作,破阵卫,贪狼卫和以火器为主的神机卫负责后期的驰援。
而除黑棋卫外,其余四卫皆满编一千二百人,设都卫统领一名,正四品上,副统领两人,正四品下;延续军部配置,以五百人为一营,设营指挥使,从四品上,副营使,从四品下;每百人设一都,是为都头,正五品上,副都头,正五品下;每五十人设一旗,名总旗,领游击将军衔,官秩从五品上,副官为哨长,从五品下。
最后便是十人为一队的队长,正六品上,副队长,正六品下,伍长,从六品上。
而作为最基本组成的校尉缇骑,领的也是正七品上,除去这些,便连负责行文公务的文书,也能够领个正九品上的官秩。
由此可见,天后对于整个典狱司的筹备早已是谋划许久,也难怪需要这般多手段方才摊牌,且不说它存在的意义和作用,仅仅是这些超于一般司部的官秩,就足够朝野哗然。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新晋成立的典狱司在人员没有充沛的情况下,仅安排了一个莫悲亭领监察使的头衔,统管下设五卫都统,其上的镇抚使,正副都指挥使都还在空置状态。
至于现阶段只招募到千余人的典狱司,根据情况,优先填充到了黑棋卫,鹰扬卫和神机卫。
燕来如今的身份便是正六品的黑棋卫队长。
虽同样行使缉查抓捕职能,但黑棋卫与鹰扬卫还是有所不同,前者满编不过一百二十人,且以秘行为主,拥有更多的权限,属于典狱司内的特种卫队,所以燕来如今的顶头上司,便是那位出身清秘司的森冷书吏。
而自千余人中筛选出来的缇骑中,也只有不到三十人进入黑棋卫,在人员不足的情况下,自然不能按照正常的人数配置,如今黑棋卫只设两位队长,队伍人数没有定性,除了燕来,另一位听说出自大明宫的羽林禁卫,其麾下的缇骑也是禁卫军出身。
如此一来,黑棋卫中的这两股人马就泾渭分明了,分别是太监找来的衙役班底和天后亲儿子般的禁卫军班底。
除了王蛮,莫良道等这些旧识外,让燕来诧异的是,那个曾经追随过赵高的阿三竟然也进了黑棋卫,并且分到了自己的麾下,至于陈一飞等则去了神机卫。
捏着嫂嫂寄来的家信,燕来并没有和莫良道等人说清楚情况,由于黑棋卫的特殊性,他可以不用通报就面见莫悲亭。
“南剑门。”森冷书吏冷笑一声:“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沧澜山那日也有南剑门的人?”燕来问道。
森冷书吏点头:“有不少,不过都是些外门的子弟,在各州分堂中任职。”
他看向如今的小队长:“你想去摸南剑门?”
燕来点头道:“不然呢。”
莫悲亭敲敲桌面:“说人话。”
燕来白了他一眼:“反正总要动他们,我肯定是要公报私仇的。”
“你倒是不害臊,不过现阶段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要去的话,小方,未羊还有你吧,其他人过了这个夏天再说。”
这相当于先试试水吗?不过有两位高手同行,燕来倒是安心了下来。
莫悲亭又道:“这次去也顺便准备准备入秋的事,等训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