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有坐在左席前列的落英女侠,也就是连云堡的高梦枕高当家,她冷哼一声,显然不觉得有多好笑,只是看向那低垂着头,等着起身命令的男人时,眼神有些闪动,也不知是同情,还是恨其不争气。
至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西山先生,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王辅月也没想到对方这般怂,摇头故作无奈状,与一旁的药师君谩笑道:“这便是典狱司,可否解药大家心头之惑?”
药师君轻叹声气:“王司马又何必强人所难。”
王辅月面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原本想好的话瞬间咽回了喉咙里,一时有些尴尬。
“这位校尉大人。”
热闹的场上悉数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疑惑地看着这位名绝朝野的乐艺大家站了起来,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药师君步步生莲,走到燕来面前,问道:“你既知旁人在刁难你,为何不抗争,莫非于你而言,性命比声誉更重要?”
燕来依旧未抬头,语气不卑不亢,透着生冷,仿佛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朝廷自有法度,燕某身受朝廷俸禄,不敢知法犯法。”
“装得真像。”那与白玉剑有关系的贵公子嗤笑一声,只是话刚说完,却觉得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因为有不少人,是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仿佛一下间,成为众矢之的的自己了。
“好个朝廷自有法度。”
西山先生站了起来,抚须轻笑,只是神情间多有落寞,特别是看向药师君的时候。
他回过神来,遗憾道:“看来又输一棋,希望你记住自己今天说过的话。”
言罢,走到燕来身边,把手中灯笼轻轻放下,又看了一眼视自己如无物的白衣女子,轻声一叹,带着一脸的惆怅,离开了船舱。
场上的男男女女们一脸懵逼,完全琢磨不透那fēng_liú儒士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更难察这里边有何玄机。
咳。
江宁三才中一直不曾吭声的谢闲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谷南风,温声道:“回去多劝劝萧坊主,没必要。”
谷南风一皱眉,神情有些不定。
“这是谢家的选择?”王辅月突然问道。
谢闲在青衣婢女的轻扶下走出席坐,边走边摇头:“这是二叔的选择,当然,咳,还有我。”
他来到燕来面前,弯腰提起了那盏灯笼,面上第一次展露微笑,尽管苍白了些:“走吧,燕大人。”
燕来却依旧未动,谢闲转头,看向王辅月,后者索然无味,抬手一挥:“起来吧。”
“谢王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