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两年就听若颖说起过你,想不到今天才见到本尊。”
“她临走前,特意要我转呈这件礼物。”
“还有,替她抱一抱你。”
这就是顾采薇对孟远说的全部话语。
方若颖很久前就跟人提及自己?还要闺蜜代送拥抱?这始料未及的消息让孟远震惊,但他更为关心的是“临走前”这个说法。
她去了哪里吗?还是说……
孟远不敢往深处再想,快步追到顾采薇车前,急切地问道:“她没出什么事吧?”
“她很好。”顾采薇神色极其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将来应该还会更好。”
说完,“啪”地一下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没了正主,记者们的目光迅速转移孟远身上。可惜他根本无心应付,冷冷地扔下两句“无可奉告”便挤出人群,在耗子等人的掩护下回到了大厅。
于放只是恼怒何睿请了佐藤,站到这边赌气的成分更多。
可没想到人家居然有章氏、顾采薇捧场,自己此举反倒像刻意讨好一般,当即阴沉着脸带人离去。
对此,何睿只能倍感憋屈无奈,甚至不敢多加挽留。
佐藤博彦早没了兴致,随便糊弄记者们几句就入厅闷头喝起酒来。
反倒是李诗雅,被章氏兄弟推到台前,对遥远的梦侃侃而谈,讲述着美好的愿景,以及和海门斯研究所、章氏集团达成初步合作的事宜。
她知道记者们真正感兴趣的是孟远,尤其是他和顾采薇之间的关系,却故意吊着胃口,将他的零星信息夹带在公司介绍中,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外挤。
记者们就算再心急,也只能接受她公然注水。好在遥远的梦本身噱头蛮多,多听一些整两篇报道都绰绰有余。
几经波折后,现场最终变成了李诗雅和遥远的梦的舞台。
这让何睿觉得极具讽刺意味。因此,他对员工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
他晃晃悠悠挪到卫生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抬起头,突然对着镜子无比灿烂地笑了。
“隔壁那个臭小子,尽管春风得意吧,这将是你临死前最后的狂欢。”
孟远并不得意,反而满心疑虑。
方若颖的礼物已经拆开,是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玉兔,不仅冰莹剔透质地不俗,造型更是栩栩如生。
它正在抬脚缓行,却又回头张望,似乎有所牵挂一般。
临走前?要去哪里?
为什么送这样一个似有所指的礼物?
那个极为反常,根本不似她平日行事作风的拥抱,又代表着什么?
孟远脑海中,全是方若颖。
有初入大学时,她和同乐孩子们嬉戏中的暖人笑容;
有白裙翩飞,弹奏古琴时的素手轻扬;
有初次照面那次,她那灵动双眸的顾盼生姿;
有邀他吃饭时,桃腮飞起的红霞。
还有那些并肩而行,那些相视一笑,那些心有灵犀的默契,那些潜藏心底的淡淡思念……
所有的,怦然心动的美好。
眼前宾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他却无端感到烦躁不安。阴差阳错也好,机缘巧合也罢,如今他收获满满,却依然觉得怅然若失。
原来我竟是如此在意她?孟远心中一阵慌乱。
当年人群中惊鸿一瞥埋下的种子,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居然已经生根发芽!
他溜到厅外,偷偷给方若颖打电话,可惜依旧没能接通。
小心地摩挲着那只玉兔,心中浮想联翩。
方若颖的个人信息,耗子等人可谓倒背如流,不时在宿舍谈起。其中有一条,孟远记得非常清楚。
她属兔。
突然,一名姑娘从对面大厅中掩面奔出,慌不择路间,和正在发呆的孟远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孟远迅速握好掌中玉兔,一个卸力稳住身形。被人打断思绪,又差点摔坏方若颖的礼物,原本就堵心的孟远极为不快。
可扭头细看之下,不由眉头为之一皱。
摔在地上的是个年轻女孩,身上那套职业装款式,和峰云科技女员工完全相同。只是,她泪水涟涟地咬着下唇,衣衫还有些不整。
“对不起。”那姑娘边带着哭腔致歉,边挣扎起身。忽然又一声闷哼,飞快地捂住了脚踝。
孟远伸手将她扶起,正想询问伤情,却听到一阵淫声怪笑响起。
“美丽的姑娘,不要急着走嘛,陪哥哥们再喝上两杯,好处大大地有啦。”两名握着酒杯的壮汉,很快追至眼前。
女孩闻言,惊惧地向孟远小声哀求道:“他们要非礼我,帮忙报个警好吗?小哥,求求你了!”
“八嘎!”一个长了双三角眼的壮汉怒指孟远,连声咒骂。“支那猪,撞伤我们的许箐姑娘,良心很坏很坏地干活。”
孟远嘴角顿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倭国人?”
这一问,让许箐心中发冷。
华夏素来礼仪之邦,“外事无小事”更是如今邦交的圭臬。可近代的积弱难返,让不少国人对洋大人格外礼遇有加,遇事总喜欢谦让求全。
那几名井上集团的倭国人,在众目睽睽下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将咸猪手公然放到了她胸前。
可即便如此,峰云公司那些上司和同事们,依然视若无睹,特别无耻的,竟然还腆着脸在一旁起哄。
她极力挣脱后立马离开,没想到,他们居然肆无忌惮地追出。
眼前这人,开口就问对方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