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丁氏时,曹操只能苦笑一声,自己叱咤风云,一言一行都能使天下变色,却唯独对这个妻子无可奈何,想到这个自己极度爱慕的妻子,再是一声苦笑,丁氏温文尔雅,才德颇高,对自己的后院也打理的极为仔细,有她在身边,曹操就觉得可以全心思的在外面忙乎,结婚十几年反是越来越依赖丁氏,如今这个妻子甚至不愿见到自己,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想到这里,曹操咬了咬牙,曹昂一定不能有事,张绣竟然还敢派人去追捕,这仇怎都是要报的,只要自己在许昌做出要兴兵讨伐的架势,必然可以逼的张绣再无法顾忌去抓捕曹昂,至于后面如何,就要看曹昂自己的造化了,这一路返回许都恐怕依然是凶多吉少。
“禀告主公,曹昂世子那边又有新消息传来。”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皮肤黝黑,眼若铜铃,嘴大如盆,所有毛发都犹如钢针一般直直竖立着,让人觉得甚是威武。
“许褚,你为何不愿意跟我一起进宫去面见陛下,非要站在宫外等候?”曹操看着站在宫门外的许褚,随手从他手里接过了羊皮制作的密信。
许褚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思考了一会,很快便摇着脑袋虎声虎气的回道:“不知道!”
曹操还在慢慢的揭开羊皮密信,听许褚如此回答,顿时一乐,疑惑道:“你自己的决定,怎么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许褚为难的摸了摸后脑勺,然后露出雪白的大板牙嘿嘿笑道:“郭嘉军师不让俺进去,只说跟着主公到了皇宫门口就不准再往里走,否则就要打断俺的腿。”
曹操闻言立刻明白了郭嘉的用意,许褚甚是鲁莽,要是进入皇宫内见了天子,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让他站在宫外才最是安全放心。
看了羊皮密信后,曹操突然嘴角流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曹昂以几人之力智破博望坡关隘,壮哉壮哉,许褚速速与我回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曹操此刻甚是高兴,上了车驾后,接着对守护在外面的许褚问道:“郭嘉怎么都是一个书生,你许褚乃万人之敌,怎会担心郭嘉打断你的腿?”
许褚立刻流露出一股担忧的神色,良久才皱眉回道:“主公此话差异,郭嘉军师虽然比力气不如俺,但是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用军法揍俺,这笔买卖太亏,俺可不和他斗。”
曹操大笑几声,吩咐了车驾立刻前行,今天算是很高兴的一天,晚上回去把这密信给丁氏瞧瞧,兴许还可以在她的屋内留宿。
夜晚,曹氏的府邸之内,丁氏轻轻放下了手里的羊皮密信,然后轻叹一声,四十岁的年纪并未使得她的容颜过度衰老,反是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和隐隐的威严,在雍容华贵的包裹之下,即便是盘坐在对面的曹操,也能感觉到自己这个妻子那种凛然的气势。
“昂儿如果能回来,妾身就不说什么难听的,如果昂儿回不来,你我再也不要相见。”丁氏说完,脸色立刻凄苦了几分。
曹操心中暗喜,这已经是几月来丁氏第一次愿意和自己正常说话,平日里基本都是曹操一人在说,丁氏完全沉默以对。
稍微挪动了下位置,曹操将身体由地面的垫子上移到了丁氏的侧面,这才干咳一声道:“都是我的错,当初在宛城一下变得糊涂了,曹昂如今没事,我比谁都开心,而且也派出了青州士前往接应,只要青州士和曹昂成功碰面,那这天下间再没人可以伤害他。”
丁氏缓缓的点了点头,又瞧了眼曹操,然后深深一叹,面对这个丈夫,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很生气,但是毕竟是老夫老妻,此刻既然曹昂还活着,心中也就舒缓了很多,反是觉得前些日子如此决绝的对待曹操有些内疚。
曹操见丁氏放下防备,立刻笑着接道:“曹昂说这次逃跑途中碰见了两位仙人,这孩子恐怕还没长大,脑子里还装着这些神魔鬼怪,说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丁氏思索片刻,道:“可也不能这么说,昂儿毕竟也二十岁了,怎会分不清这些,而且……”
说到这里,丁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阵眼泪再次挂在了眼眶之中,良久才叹息道:“昂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说是胸前的一条口子可以见到肋骨,三四寸有余,这都是什么事儿,妾身的孩子凭什么要受这么大的罪?”
曹操闻言立刻皱眉不悦道:“这些细节夫人怎会知道?”
平日里这些羊皮密信除了他曹操,谁也不能解开蜡封,自己从未告知丁氏关于曹昂受伤的细节,不想现在丁氏却已经知道了,这如何不让曹操疑惑?
丁氏秀眉微立,瞪着曹操道:“妾身想要知道谁能拦得住?”
曹操见丁氏皱眉,只能气馁道:“我不是怕你知道的太多,引起不必要的担心吗?”
丁氏依然有些怒气,急急接道:“母亲担心儿子,又有何错?难道你连这个权利也不想给妾身?”
见曹操被说的无言以对,丁氏心口一软,摇头叹道:“这次那救治了昂儿的两位恩人,可是要好些报答才是,那么重的伤也能救回来,说他们是神仙确实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