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当年您的孪生兄弟不是死了,而是被你母亲藏起来了。”
“藏起来?为什么?我母亲就是因为有我才能坐稳位置。如果再有一个儿子,那不是更加稳固了?”
“尧夫人当年生您的时候并没有今日的地位。出于安全考虑,她并不是不可能藏起一个孩子作为备用吧。”
恽挚不禁一笑,说“你的意思是,我是母亲的枪,我弟弟是母亲的匕首。万一我这杆枪不顶用了,就轮到匕首出场了?”
“殿下英明。”
“这不可能。”恽挚摇摇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我父亲也在场,别人都能糊弄,但我父亲总不可能糊弄吧。”
“外界传闻,殿下生于隆德二年春天,而您的父王逝于这一年初夏。但是当年春天您的父王便已经病入膏肓,无力打理政务。想要瞒过一个病人,也并非不可能。”
“我父亲不是病入膏肓,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临死前还折腾了三个月之余。”恽挚苦笑,“我父亲贪玩,怨不得别人。我想你也知道,我母亲不是我父亲的妻,也不是妾,只是已故王妃的表妹。我母亲极擅演戏,会笼络已故王妃。当时王妃婚后十余年不育,只好默许我母亲与我父亲生下我。我听说当年我父亲之所以堕马,也是为了取悦我母亲。我母亲生下我以后我父亲身故,她便逼已故王妃给我父亲陪葬。我能有今天的位置,还得多谢我母亲的狠心。这些话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说给你,只是解解闷。反正外面什么样的传闻都有,多难听的我都听过。你从我这里知道总比从外面知道的更接近真相。”
施承桓听出他口中苍凉之意,问:“假如恽王妃不久便追随故王而去,那么殿下是否可以迎娶温姑娘?”
“什么?”恽挚不解,“你是说尧菁晶?追随我父亲?”他眼睛瞪的老大,“你是说她不久会死?”
“我有一个计划,可以为殿下除去王妃,听我细细说来……”
恽挚听完整个计划,顿时惊喜万分,他几乎无法压低声音,问:“这可行吗?不会被我母亲发现吧?”
“殿下不必担心万一事情败露会牵扯到您身上,这个计划不需要殿下做任何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谋划?你不可能是为了讨好我,那就是为了玉姐姐了。”恽挚头脑很清醒,“你是不是喜欢玉姐姐?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良,你喜欢她还娶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和她过正常的夫妻生活,绝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施承桓反问:“殿下已经放弃娶温姑娘的打算了吗?”
恽挚长叹口气,说:“我希望能给她无上的尊荣。可是自上次从济州回来,我也留意了一下王妃的生活,我发现做王妃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如果玉姐姐被捆绑在这王府里,可能也不会多么高兴。再说她和你已有婚姻之实,就算我要娶她,外人也会怀疑她的贞洁。”
“殿下对温姑娘的贞洁也有怀疑吗?”
“不,我没有。我知道她在等我。”
“恽王殿下是要温姑娘永远都等着您?”施承桓有点生气了。
“你让我怎么做呢?现在娶她不现实,即便尧菁晶死了,尧家还有一大帮没嫁人的姑娘呢。只要我母亲在,我永远不可能娶她。可我开不了口,我不想跟她说让她放弃,让她忘记我。因为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她,万一有一天我有办法娶她了呢?我真的很为难。”
施承桓明白了恽挚的心思,他心里冷笑,温玉昕傻傻等待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恽挚感觉自己说的话太虚伪了,连忙改口说:“当然了,如果你能帮我除掉王妃,我就离娶玉姐姐的目标近了一步,不是吗?我现在就给玉姐姐写信,请你转给她。我一定娶她,可以吗?”
“殿下是否应该约定一个期限,以免温姑娘等成一个老姑娘?”施承桓冷冷道。
“那就三个月?三个月内你帮我除掉王妃,我就娶玉姐姐,可以吗?”
施承桓本想斥责恽挚虚伪,可是他想到临淄那个可怜的女孩只有这么一个念想,便忍下了。他为她感到不值,须知她值得更好的人来配她,值得得到更深厚的爱。可是如今能让她如愿,便是他努力追求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