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认真地听德拉科警察的讲述。
夏洛克忽然插了一句:“彼得死了么?”
华生被夏洛克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一跳。夏洛克身子朝前倾斜,眼睛炯炯有神,发出奇异的蓝色光芒。
德拉科也被他的提问弄得怔了一下。
“还没有。彼得没有死算是幸运,但他受伤不轻。一直昏迷不醒。”他最后说,“很多凶手都会疏忽,有些犯罪也只是一念之差。如果你在警察局工作的话,你就明白了。最聪明的人有时也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你过来,我让你看看这些脚印。”他们跟着他绕过了露台,来到了书房窗子前。小镇警察拿出那双鞋,这双鞋是从当地的小旅馆找出来的。
德拉科把鞋放在脚印上。
“正好一样,”他蛮有把握地说,“但这脚印不是这双鞋留下的。留下脚印的那双鞋他穿走了。两双鞋完全相同,但这一双鞋要旧一点。”
“穿这种鞋的人当然不止他一个,是吗?”夏洛克说道。
“说得不错,”警督说,“要不是有一些相关的证据的话,我是不会注重这个脚印的。”
“尼克真是个傻瓜,”夏洛克若有所思地说,“竟然会留下那么多的证据。”
“确实如此,”警督说,“那晚是一个干燥睛朗的夜晚,这你是知道的。他在露台和石子路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活该他倒霉,最近几天草坪的自动洒水器坏了,总是不停地冒出水来,溢过了车道。你来看这儿。”
一条小小的石子路跟几英尺外的露台相连。在路的尽头,地面很潮湿。在这潮湿地段有几只脚印!
夏洛克沿着小道走了一段,德拉科走在他身旁。
“你注意到女人的脚印了吗?”夏洛克突然问道。
警督大笑起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是有几个女人走过这条路——也有几个男的。告诉你这是一条通往宅邸的捷径。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脚印全部辨别出来。不管怎么说,窗台上的那个脚印才是最重要的。”
夏洛克点了点头。
“没有必要再往前走了,”快到车道时,德拉科说,“这一段又是石子路,非常坚实。”
夏洛克又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却落在假山上——那里有一座高级凉亭,就在他们前面左手拐弯处,有一条石子小路与其相连。
夏洛克在附近停留了片刻,而德拉科却回头向宅邸走去。这时夏洛克看了华生一眼。
他眨着眼说,“我的医生,我们去察看一下凉亭怎么样?”
华生对凉亭很感兴趣。那个凉亭是四面封闭的,有一个小门。
华生率先走过去打开了门,亭子里光线昏暗,有一张木制椅子,几张折叠式躺椅。
夏洛克的举动使华生感到吃惊。他手脚趴地,四处爬行。还不时地摇着头,好像不太满意。
“什么痕迹都没有,”他低声说,“嗨,真出乎意料。但里面肯定有许多名堂……”他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直挺挺地一动也不动。然后他把手伸向一张椅子,从椅子的一边取下一些东西。
“这是什么?”华生说,“你找到什么了?”
夏洛克笑了笑,松开手让华生看他手掌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小块布料。
华生从他手上拿过来,好奇地看着,然后又放回到他的手上。
“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华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完便耸了耸肩。
突然夏洛克又伸出手去,捡起一根又细又小的管状物——从外形看好像是一根塑料吸管。
“看,这是什么?”他非常得意地叫了起来。
华生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夏洛克把吸管塞进了口袋,又看了看那片布料。
“从什么东西上撕落来的吗?”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可能你说得对。”
他得意地向华生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片布料夹进了随身的便签中塞进口袋里。
华生本以为他们结束了对凉亭的查看,正要转身离开时,夏洛克却拉住了他。
“关上门。”
华生有些不解:“我们出去自然要关上门。”
“从里面关上。”
华生惊讶,但还是照夏洛克的话做了。他认为夏洛克大概还要再用别的什么方法检查一遍亭子。
可是转过身来,夏洛克拉过他靠在亭子的一根柱子那儿。
“夏洛克,你要做什么?”
“你有没有那种想法,这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不,我不觉得。”华生说。“在这里很容易被人发现……”
“显然这个亭子平时根本没人来。”
……
随后他们离开凉亭,往宅邸走去,伦敦警督已不知去向。夏洛克在露台上停了一会儿,背朝房子站着,然后慢慢地把头从一边转向另一边。
“漂亮的花园,”他以赞赏的口气说,“如果彼得死了,这笔遗产由谁来继承?”
听了他的问话,华生心里不禁一怔。夏洛克回过头用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他。他若有所思地说,“哦!你在想什么?我确信你在这个案子里是不会把真实想法告诉我的。”
“每个人都隐瞒了一些事。”华生开起玩笑,他引用了夏洛克先前说的一句话,说完便笑了起来。
“一点不错。”
“你仍然这么想吗?”
“是的,现在我更相信这一点了,我最亲近的朋友。要想瞒过夏洛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能把一切都看穿。”
他一边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