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过采生折割有多残忍,百姓们才知道其罪恶,对用这种手段敛财的人更加痛恨,一时间外面全是要将人牙子砍头的声音。
钦差大臣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原本因为左相,有意拉施元忠一把,能保他一命便保他一命,但他也没想到,太源府这人牙子的事闹得太大,千夫所指,他也包庇不住,强行帮助施元忠,只会让他自己跟着遭殃。
“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不杀他们难以平民愤,来人,把他们立刻拉出菜市口,斩首示众!”
钦差大臣立即下了斩杀令,这也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将人牙子斩头,能平息百姓的怒火,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施元忠身上挪开。
“施元忠才是主谋!”
“还有施元忠!一并斩了!”
外边的人没那么容易唬弄过去,钦差大臣嘴角直抽。
而听到立即斩首,那些人牙子齐齐变了脸色,他们本就是自私自利之人,没什么人性可言,这下他们自己要死了,哪能容得下别人逍遥快活?
“钦差大人!我们这些人只是奉命行事啊!我们也是被逼迫的……”有人哭嚎道,“是施元忠!他利用职权逼我们为他卖命!他是幕后的策划人啊!”
为了减轻罪名,这些人牙子开始互相指责起来,但凡有一丝生还的可能,他们就要抓住这一根稻草。
显然,供认施元忠就是唯一活命的可能。
如果是同知大人胁迫他们做这些恶事,他们只是迫不得已,那就罪行可能得到减免。这时候,他们根本不再惧怕施元忠的官威,大家都是阶下囚,谁推诿得越多,谁就能活下来。
“你们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得你们,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主谋了!?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梅雪嫣!是不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的?我平白无辜,和这些人牙子没一点联系!”
“施元忠!你还敢说不是你主谋的?若不是你的允许,在官府的监督下,咱们不可能行事这么顺利,你让我们替你卖命,五成的银子都落入了你的口袋!”
“就是!”另一人牙子说道,“钦差大人,施元忠做事一滴不漏,所以咱们手中没有他的信件,但是,我们有保存一本账簿,每月的分红大头全是施元忠拿去了,我们只是些小鱼小虾,根本分不到什么银子!”
钦差大臣半眯着眼睛问道:“账目现在在何处?”
“赤炎军奉命在抄收人牙子团伙时找到了,就是这本。”
梅雪嫣将证据呈递上去,施元忠看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心中悔得肠子都清了,百密一疏啊!
“等等!!”施元忠求生yù_wàng让他做最后的挣扎,说道,“大人,我与这群人素不相识,这上面的分红去向与我无关,指不定是他们捏造的!除非有我的签名或者印章,否则万万不能就断定是我啊!”
“本官自有决断!”
钦差大臣恼怒地叱道,纯粹一堆烂摊子,他左右都不是人,办得好得罪了左相,办得不好被百姓戳脊梁骨,他如何不怒?
早听说施元忠并没有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是有也没有把柄落入别人手中,结果证人证据层出不穷,钦差大臣很是烦闷,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捡这个烂摊子来了。
钦差大臣阅完账簿之后,狠狠地合上,并下了抄家的命令。
施元忠家底是瞒不住人的,从他家中抬出金银细软,财帛珠宝无数,粗略估计达百万两,听者骇然。
太源府同知大人落马,百姓拍手称快。
这也是这些年来,左相一派,唯一一个倒霉的官员,像是已经生了蛆的腐肉,硬生生被撕开,窥见里面的腐败,一张天幕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据传施元忠在牢狱之中一直喊冤,抵死不承认他的罪行,他始终不相信,为什么左相会抛弃他?沦为阶下囚的施元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愿意认罪吵到地牢都快掀翻了,直到钦差大臣亲自去了一趟。
翌日,传来了施元忠在牢狱中自缢的消息。
“施元忠,你行事太过嚣张,恣意妄为,就是左相也难以保全你,充公的家产一半归为左相,你不必觉得委屈不甘,如果你识趣,便自行了断,左相会保你家人一世平安衣食不愁,否则,你家人也会被你连累……”
……
尘埃落定之后,梅雪嫣在家休息了几日,每天听着木铃和木槿跟她说外边的传言,木铃俩姐妹的大仇得报,也算安慰了父母在天之灵,尤其是木槿,听到施元忠死的消息,又哭又笑,但之后病情越来越好转了。
梅雪嫣在此事中起的作用被疯传,百姓自然感恩戴德的歌颂,不过名气越响亮,被憎恨的越多,梅雪嫣若不是有林三郎的庇护,恐怕在太源府已经死了许多次了。
“行了,差不多了,再拿下去连马都跑不动了。”
梅雪嫣站在林府外,林三郎将一些东西搬上马车,他们俩出来已经几个月,准备回临安一趟。
林三郎现在是越来越体贴,对梅雪嫣嘘寒问暖,生怕她饿着冻着,所以几乎把家当都拿来了。东西已经够多了,还要带上林白粥和二狗子,二狗子身上安了两个筐,像是挑担一般,一边放着行礼,一边放着林白粥。
二狗子体力好,负重挺多,就是从来不拉马车,林三郎只当它是自己的战马,从不肯让它去拉马车。
“没事,我来扛!”林三郎巴巴地说道。
梅雪嫣无奈地说道:“我在太源府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