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齐聚,家的感觉。
其实,也只是分离了一天而已。
各自心头都有些许牵挂。
这就是亲人吧。
行路途中,有村落人家,舍了银钱,换了顿饱饭。
又随车装了些清水、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晌午用饭时,黑白君为怕阴煞气吸人阳寿,不再入堂。
同坐驾席,简单吃食。
“有结果吗?”
隐忍了半日,黑君终于出言轻问。
他到底还是心切于童女安危。
只能摇头叹息:“女人心,海底针,谁能找到?”
这句回答是废话。
但见他面目不再有愁容,估计已至少有了九分把握。
故意卖弄而已。
“哼,见你眼底含春,是否行了苟且事?”
放下碗筷,黑无常冷眼看他。
“我?眼底含春?”白无常无奈的一笑,揉了揉眼睛,作相反问:“现在还有春吗?”
不理他的装疯卖傻,黑无常仰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已答应朱雀看管你,讲实情,休胡赖。”
清官都不管家务事,小爷也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一阵笑声,没有回他,侧头反问黑君:“我就想问一句,这个托付,你打算执掌到什么时候?”
与他问话,从来没有直接回言的时候,黑无常面色渐冷,刚要再问,又见到白无常伸臂前指。
顺着他的指向前眺,遥遥见到一方树林,白无常笑说:“小爷不觉得那片林子眼熟吗?”
似乎是旧地,依稀来过。
“在那片林子里,小爷喝过茶,我喝过九天香。”
原来是初出丰都的茶摊所在。
江湖问财,捕快拿人,mí_yào全胜,财钱尽归。
几盏茶的时间,却有这么多热闹的事。
摆茶摊的兰衫小姑娘,妙音婉转,笑面如春,恍若昨日。
那时节,竟然不知道她是孟女的妹妹。
空空钱囊与她所赠的兰帕还贴身而就,茶摊妹子却下落不明。
半朵血茶花,凭寄多牵挂。
见黑无常思绪回眸,白无常饮一口水,叹笑:“还有闲心问我的事?呆会儿到林子里,茶摊地,劝小爷驻停马车,看看能不能摸到些线索吧。”
饭后行车,人易犯困。
两女在车厢里,欢笑声不再,估计已经食困沉睡。
白无常只能在驾席上点头瞌睡,自从黑无常承应了朱雀的托咐,他就再不能钻进车厢里混事了。
林子看似近在咫尺,真的任由马车行路,着实花了一些功夫。
心里牵挂兰衫姑娘的安危,这段路,在黑无常看来,好似走了一万年那么久。
总算到了昔日的茶摊地。
茅棚早已不在了,但生火煮茶的锅灶处还是空白,仍未长出新草覆盖。
驻停了马车,漫步旧地,莺声燕语好像还在回荡。
除了脑中幻音,依稀感觉到一丝旧故……
“咦?”白无常不知在何时醒来,已跟在他身后,喃喃作问:“怎么有些未尽的阴煞气?”
转头看看小爷,又摇了摇头,自语:“这些阴煞气不是小爷的,也不是我的,也不像是干娘的,更不像是地府那其他几个不成材料的……究竟是谁的呢?”
沉声不语,思索一会儿,黑无常回问:“你与钟馗,熟悉吗?”
钟馗?
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声叹:“我刚来地府任职的时候,就想找一个最大的靠山,起初想抱阎老头的大腿,后来发现他对孟婆十分忌惮……地府阎王最大,连他都怕的人,当然就是我最好的靠山。不然,我干嘛认一个长得像我女儿的人做干娘?还不是为了少干活,好混事……”
聒噪个没完!
冷目瞪过去,白无常轻轻吐舌:“我既然都找了干娘做靠山,何必再去拉拢钟馗?”
绕了半年,最后一句话才是黑无常想听到的:“我和他不熟。”
废话连篇!
谁知道还没结束,他又继续自说自话:“不过小爷怀疑的有理,丰都城里,能自由出入阳界的有你我,有干娘,有阎老头,有魑魅魍魉,还有钟馗。”
走出几步,提气仔细闻了闻,又分析说:“这些阴煞气已经沉浸了一段时日,依然冰寒,恐怕就算连小爷你的阴煞,也未能达到这种境界。”
淡淡一笑,轻轻摇扇:“我不信钟馗有这等本事。”
若按他说,这些残余的阴煞并不是地府所留,那三界中,谁又能遗下阴煞呢?
绕了几圈,白无常沉声向一棵古树走去,将身形隐在树影后。
他鬼目精怪,难道又发现了线索?
黑无常随步跟近,转到树后,只见他面向大树,提袍撒尿。
“啊?这种事,小爷也要替朱雀管着我吗?”
原来是三急之事,看来是我疑心太重了。
避开目光,刚要离去。
两女突然手牵手绕到树后,欢快的大叫一声:“看你们躲在树后在干嘛!”
她们突然跳出来……全看到了!
还哪顾脏乱?白无常立即背身,洒了一鞋。
蛇王女儿嘤的一声跑远。
沙纱莎呆愣在那儿,只有黑无常的一只大手挡住她的眼睛。
本来想吓他们一跳,却被他们给吓到了。
看到这么羞的事,真煞风景。
离此地很远才有一条弱溪,白无常总算借着溪水洗刷了鞋子,无奈的苦笑:“这泡尿撒的,跑出了六里地。”
既然他去刷鞋,马车只能驻等。
蛇王女儿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