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顿飞快的说丝毫都没有给齐念留下说话的空隙,转脸又向同样十分殷勤的丫头们吩咐道:“还不快将今年宫里新赏的碧螺春拿来给七小姐尝尝,也好叫我们一同尝个鲜儿呢。”
丫头们忙不迭的飞奔出去了,不多时便好生端着一壶清香透彻的上顶茗茶而来,为刚刚落座的齐念与华夫人斟过一杯后,又为本就坐在案前面上颇不自在的挤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笑意的华玉蓉也缓缓的倾注了一杯,福一福身便退下去了。
眼见着这上茶的速度,当真是还不曾说上两句话便来了。这要是说华夫人不是有备而来的,当真是要哄傻子了。
齐念只微抿了抿嘴角十分含蓄的笑了笑,双颊也适时的染上了一片薄霞。她虽打扮衣饰都十分的素净淡雅,但依旧难掩半分清丽容色。
虽说齐念这相貌远不及齐姝艳若桃李倾国倾城,近也不如华玉蓉千娇百媚玉笑珠香,但她自骨子里沁出来的这楚楚动人之姿,再加上这清丽如画的容貌,竟有种将其他人全都衬托得黯然失色般的不可方物,也当真是叫人见之即难以忘怀,很难不动心。
是而她较之华玉蓉虽说逊了几分容色,那芳华气度却是远远的胜过了她去。
毕竟这世间美艳瑰丽的女子虽不多却也不算太少,但似齐念这种冰清玉洁钟灵毓秀的风骨气韵,当真是世间绝无仅有。
华夫人最是以貌取人,且活了这大半辈子眼光又是十分的独到毒辣,一眼便看中了齐念这非同寻常之姿,是而方才对她多番笼络锦衣玉食的供养起来,图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瞅准时机以她换个天大的好处,方才不复之前那般费劲心机的来作这场戏。
虽说之前瞧着华章待这七小姐的态度当真是叫她失望的很,便也就不再对她有多上心了。只是如今那时机已到,华章下了早朝回府便将皇帝的口谕传了过来,便让华夫人心中大喜,也就忙不迭的遣了最得脸的嬷嬷去好生将七小姐请了来。
毕竟是要拿她去换取些难得好处了,现下这般费心笼络,当真是不算什么。
在华夫人与华玉蓉二人均十分殷切的目光直视之下,齐念面上的红霞不由得聚得更加的多了,忙低下头去喝了口茶,避开了那两道灼灼的目光。
华玉蓉立即便不屑的撇了她一眼,面上的嫌弃之色顿时言溢于表。
华夫人那本十分温和的目光顿时便严厉了起来,眉心微皱的瞪了华玉蓉一眼。
华玉蓉忙扬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方才让华夫人罢休了去,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华夫人方才重将目光放在了齐念的身上。
似碧螺春这般上等的茗茶自然不能牛饮,是而这茶杯是府中最小的样式,令人一口便饮尽了。
齐念刚才将茶杯放下,那厢华夫人倒亲自站起了身来,伸出了双手执起茶壶便为她又添了一杯清茶。
齐念不免得做出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样,低声细语的道:“母亲当真是要折煞萧儿了……萧儿怎敢劳动母亲玉手,还是让萧儿自己来吧。”
华夫人当然不能听她这话了,只慢条斯理的将茶壶又轻轻搁置在了桌上,方才柔声道:“你如何当不起,你可是我的女儿,与你六姐一般同为我的亲生女儿。咱们华府虽说是子嗣不薄,你们父亲他有三子四女,而我却只有你们两个贴心的女儿,并你们三哥哥那一个亲生的儿子而已。且在这座偌大的相府之中,你们父亲早与我便没了夫妻恩爱之情,我与他之间能够维系的,便也只有你们这三个至亲骨肉罢了。想来我在府中处境艰难,也连累了你们,都不如何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她这话说着倒唏嘘了起来,既是做戏那必定要做全套了,便不免得装模作样的落下几滴泪来,携了罗帕便静默的拭起了眼角的泪珠。
这戏本来是做给齐念看的,只是齐念尚未做出什么反应来,却让华玉蓉给抢了先,亦是微皱了双眉作心疼状,只柔声宽慰道:“母亲快别伤心了,免得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与萧儿并三哥哥既是至亲骨肉,自然是会互相光照相互扶持,往后便是有什么事情都会一同去面对,定然不负母亲时时的教诲叮嘱。”
许是“萧儿”这个称呼当真是太过亲密了,而华玉蓉本就对齐念充满了敌意与轻视,是而此时勉强说出了口,她自然很不自在的将声音都抖了抖。
华夫人是相当欣慰的点了点头,一同轻拍了拍她们二人的小手,似是无比慰藉的微笑道:“萧儿沉静大方,我自是对她很放心。倒是蓉儿你呀,遇事老是毛毛躁躁的也藏不住心思,倒真是要好好的向你妹妹学学。只有你们姐妹俩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才能叫我真正的放下心来。”
华玉蓉忙反手将她们二人的手都握住了,亦是点头笑道:“母亲请放心,咱们姐妹虽自幼没在一处长大,如今却是心连着心的血脉相通,旁人是如何都不能将咱们分开了去。”
静静地听着她们母女这一唱一和的,齐念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看来她自入了华府便刻意伪装的性情形象是根深蒂固了。
她们瞧她定然是十分的胆小怕事,又没见过什么世面是而时时总是畏畏缩缩的,当真是白瞎了她那一副好相貌。
只是这样甚是合华夫人的心意,毕竟长得美貌心性又懦弱绵软,这样的女子是最易受人控制,最好成为她的傀儡人偶了。
且之前华玉蓉虽一直都没对齐念有过什么好脸色,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