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不累,你自己去玩儿吧。”胭脂当真是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了,忙迈开脚步边走边侧头急促的笑道:“待我将这些茶具都放置好了,再来同你一起玩。”
姣梨满心疑惑的瞧着她那副不同寻常的模样,本想张口就问的话都已然到了喉头了,但不知怎地,终究还是被她给咽了下去。
齐念带着阿瑶缓步来到华玉菁的蔓芜院时,不过就远远的站在院外,抬眼只见那院门是紧紧关闭着的,她倒也不疾不徐好整以暇的差使着阿瑶前去叩门。
说起来这也是应该的,除了之前进宫一同赴宴,再往前便是华府家宴上,齐念有见过这位四小姐几面罢了,再往深了去的交情便是再也没有了。
今日这事儿若不是华夫人精心安排的,如若不来只怕是会让她失望了,不然齐念也定然不会理睬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她静静地站在这门前,望着阿瑶上前去叩门了几声都不得丝毫回应之后,倒是低下了头自言自语的来上了一句,“这会儿四姐姐竟然不在家,当真是有些奇怪了……”
继而她便抬头向阿瑶道:“既然四姐不在,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阿瑶不由得一愣,心想着小姐怎么说上这话了,跟咱们的计划似是大相径庭呀。
她张口便想说些什么,只是眼角微微一撇便忽得闪过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又只见齐念那双漆黑湿润的眼眸中满是戏谑的光芒,顿时心中便了然了。
她默不作声的退了下来回到了齐念的身边,这主仆二人装模作样的转身就要离去。
果然,就在她们不过走出两步路的时候,便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有人在后边连声唤道:“七小姐!七小姐……”
听着这声音倒真是颇有些耳熟,想来定是日前所见过的熟人了。
齐念自是心中有数,但面上却还是一副微有些惊讶的神情,缓缓转过了身,望着来人讶然道:“您是……周妈妈?”
那周妈妈既承了这个姓氏,自然也是华夫人曾自荣国公府上带来的陪嫁的人了。
曾经她倒也是与华玉蓉的生母是一样的身份,在二十多年前都是华夫人的陪嫁丫头,只是这周妈妈虽样貌也颇为端正,细皮白肉身姿丰腴,只是没有那样勾魂动魄令人神魂颠倒的美貌,便也就做不了为人侍妾深受宠爱这样的事儿了。
当然了,也正是她这副容貌只中规中矩的缘故,倒也保全了她此身安稳,虽从未享过什么荣华富贵,但也算是衣食无忧没甚烦扰了。
毕竟曾经与她同样身份却因着那副花容月貌而得了华夫人青眼的那人,到如今已然是白骨一副,深埋于地下了。
这当真是,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这周妈妈如今作为华夫人身边除了周嬷嬷之外,唯一还是曾经自幼就在身边服侍的人了,自然也是深受她的信任,在天香院中亦是过得十分的体面。
眼下华夫人既然派她来给齐念下圈套,想来这个圈套,也是精心布置的十分牢固了。
之前刚入华府之时,因着华夫人只将齐念错认为是齐姝,是而便对她百般的笼络关照,那时她也经常出入天香院,是而倒对华夫人身边这个周妈妈颇有印象。
“七小姐安好。”周妈妈倒是十分殷勤的带着俩小丫头冲齐念福了福身,这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只因着四小姐一大清早的闹的那一出,夫人心中记挂的很,便叫我来瞧瞧。我刚看着七小姐似是想要进去,怎地还没进门就要走了?”
齐念亦是微微一笑,颇为得体的道:“我原本也是与周妈妈一样的心思,是要来看看四姐姐的。只是早晨起床时我恍惚似是听了一耳朵,说二姨娘好似对我有些误解,倒显得我与四姐姐生分了许多。是而就在这时姊妹间愈是要亲近,便愈是要小心翼翼的了。周妈妈你且看呢,四姐姐这蔓芜院中好似没有人声,这门又是关的紧紧的,我便只道是来错了时辰,整巧赶上姐姐不在院中呢。”
这周妈妈又怎会不知蔓芜院中此时正暗藏着什么杀机,心中虽咯噔了一下,面上却依旧笑得滴水不漏,只依依上前了两步,“七小姐有所不知,因着四小姐今早这事儿闹得,实在是让咱们相府蒙羞。是而夫人正令她闭门思过呢,她又岂敢似平常一般大开院门。不过咱们倒是可以进去探望一二,我这也好对夫人交差不是。”
她满面笑容的说着这些话,亦是抬眸看向了齐念,“七小姐,你便与我一同进去吧,听说四小姐她伤得不轻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齐念又岂有不去之理。
是而她不过微微一笑,便颔首同意了。
许是不想人多眼杂,又或许是这周妈妈对自己太过自信了,是而在进门之前,她倒是将自己身边带着的那俩小丫头给放在了门口,并未带进去。
齐念倒是颇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倒也不曾多说些什么,只待她亲自上前去敲开了门,便率先踏足进去了这座蔓芜院。
周妈妈忙跟了进来。
这里边倒是一如在外面时的猜测,当真是寂静的连半个人影都不曾见着。
就连刚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开门的小丫头都没了人影,仿佛这座小小的庭院之中,此时倒空无一人似的。
齐念不过往里又走了几步,举目四顾了片刻,便转头以询问的眸光看向了身后的周妈妈。
“怎么了,七小姐?”周妈妈此时的神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