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颇有些不受控制的抬手指向了那个面带着谦和柔婉的浅笑的七小姐,脱口而出便是质问,“你、你为何在这里!”
她这一言声音倒不甚响亮,是而便只有站在她身旁的华玉蓉听见了,便也就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自是一如她母亲那般的大吃了一惊。
齐念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十分周全且如同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的行了一礼,这才抬眸柔声回道:“母亲安好。我既是来看四姐姐的,那自然是在蔓芜院中了,不然女儿还能去哪儿呢?”
华夫人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自是便将此事全都想了个清楚明白,顿时面色阴沉的仿佛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般可怖难看。
主屋那边已有仆妇为了邀功争先恐后的摸进了那个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边能透光的窗户显然都被人特意以黑纸一层层的糊上这才使屋内一片漆黑,是而外边进去的人亦是也瞧不清什么东西,顿时便乱成一团,相互推搡踩踏,粗俗无比的咒骂声更是一声更比一声高。
瞧着齐念那张温和顺从的笑颜,华夫人忽得脑中闪现一丝灵光,她不由得转脸急切的问道:“周嬷嬷!周妈妈可回来了?”
周嬷嬷虽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黑漆漆的主屋里,但她好歹还心系华夫人,是而倒立马便回了话,“夫人,周妈妈她办差事去了……”
忽得定睛一看,只见齐念正浅笑盈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顿时她便跟见了鬼似的,也问出了跟华夫人一样的话来,“你!你为何在这里?”
齐念倒只当她是在说了个笑话,只慢条斯理的道:“这话便是问的我一头雾水了。早晨我院中的两个小丫头特意来告诉我,说四姐姐因为我而心生气恼,和二姨娘一起都在骂我呢。为了消除这个误会,我便听从了她们的建议,才用过早膳便巴巴儿的赶来瞧瞧姐姐,可否是真的在生我的气。只好在四姐姐是最柔善和软的性子,倒也不曾怪罪我什么,是而我便陪着她好好的说了会儿话,这就听说是母亲来了,我们便迎了出去,却不曾想原来母亲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番话明面儿上听论谁都挑不出半丝毛病来,但华夫人母女却是知道其中缘由究竟为何,她这言外之意,便是将华夫人在她身边暗布的眼线全都揪出来了。
不,也不是全部,好在还有一个。
华夫人的这颗心霎时就重重的跌落了下去,惊觉大事不好的同时,忙冲屋内尖声叫道:“你们都给我出来!出来!”
华玉蓉虽还未转过这个弯儿来,但瞧着齐念此时在这里出现却不是如同她们计划中的那样在那屋内被赤身**秽乱不堪的给揪出来,心中自然也觉不好,便只来得及狠狠的瞪她一眼,就忙提着裙裾小跑上前,站在那门前冲里边叫道:“你们都聋了么?还不都快出来!”
但这会儿为时已晚,里边那样嘈杂纷乱,又岂是她站在门外简短的一句话便能将场面给控制住的。
华玉蓉说起来也是个不顾后果的急性子,当即便想往里冲去。
华夫人眼见着她竟想做这样没头脑的事情,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若不是身后有丫头扶住了她,此时恐怕已然被怒火攻心气昏了头了。
只是幸好周嬷嬷正站在门前盯着呢,眼看着华玉蓉要冲进去,便忙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伸手就拉了她一把,将她给拦下了。
就在此时,里边的人喧闹着吵嚷着皆往外涌,当头便是一个全身赤条条的大汉被几个中年粗壮的婆子给抓了出来,他尚兀自挣扎不休,口中亦是不干不净的粗声咒骂着些很难听的话,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个粗壮婆子自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他再如何挣扎怒骂,依旧被服服帖帖的制住了。
就在他被押出来之时,这院子里不论老少都是女子,顿时便一阵阵惊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或真或假的都慌乱的捂住了双眼背过身去,只除了那些经年积古年长的婆子们只吃了一惊,便不觉有什么了。
齐念早就料到这事态会是这样的发展,便在她们还在里边闹腾之时便暗自吩咐了阿瑶要早早的转过身去,同时也拉上了华玉菁面向华夫人等人,这下子便好了,她们俩本就是背向那主屋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场面压根就没落入她们的眼底。
只是华玉蓉可没这样好的运气了,因着她正好堵在门口,那个浑身白肉毫无遮掩的大汉在被押着跌跌撞撞的扑出来之时,差点儿没有撞到她的怀里去。
所以就在这众多的尖声惊叫之中,这位华六小姐叫得那个惨烈,亦是无人能够比拟并肩的。
其实这波惊吓还只是餐前小点心而已,紧接着自屋里被赶出来的个个全都是赤身**毫无遮挡的粗鄙男子,这阵叫骂之声混合着这众多女子的尖叫声,当真是提神醒脑震耳发聩,任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华玉菁眼瞧着华夫人的面色愈加难看,到最后都已然颤抖着嘴唇面无人色了,她倒真是好奇的很,微微侧脸便想偷眼去瞧一瞧。
只是齐念又怎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她才想拧身转头,便被齐念给紧紧的锁住了动弹不得,是而她便只好作罢。
齐念只暗自冷笑,这些不过都是些小事儿,真正的大头,都还在后边呢。
果然,就在华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几乎就要咬碎一口银牙的时候,自屋内传来了最后一声又惊喜又高扬的报道声:“夫人!六小姐!我抓住这个yín_dàng贱货了!”
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