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当然也是禁足啦,天香院与六小姐的菡萏院上下皆罚俸半年,且查明是周妈妈一手将那事儿办起来的,所以周妈妈被杖责四十,现下正被拖到了后院,在行刑呢。”
那周妈妈本就被那众多的街头无赖给折腾的半死不活了,如若送医救治及时,好歹还能保住这条性命。只是如今倒是要受杖责之苦,恐怕无需责打四十下,只消四下,便能送她上黄泉路了。
这样的处罚,当真是算得上很重了。
华夫人本就被她们自己人的愚蠢给气得半真半假的昏厥了过去,本来还想着自己卧病在床,好歹能叫华章心生几分怜惜,也好保住几分颜面。
且她还在第一时间便授意让华玉蓉去找华章,主动将这事儿交代清楚。
当然了,她们具体如何交代,那便不得而知了。
其实这个计谋原是好的,如若能成功进行的话,想来也是能扳回局势,即便是不让事情彻底翻盘,好歹也不会太糟糕。
只是华章待齐念的心,却是她们所没想到的。
此时的华夫人不仅白费了一番心机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将自己的颜面与周妈妈这个心腹的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想来此时不仅是华玉蓉被禁足在院中不休不息的在咒骂着她,恐怕连素来都装的高贵端庄的华夫人,都该沉不住气了吧。
许是因着聊到了人命,这俩丫头即便是对华夫人心存不满,终究还是胆小,不敢再在言语之上造次了。
是而她们只又细聊了几句阖府下人们私底下的议论之语,齐念便已然听着觉得乏味,就打发了她们俩出去玩儿了。
经过上午那场风波之后,不仅让华夫人母女吃了大亏,且还因着齐念那几句好话,倒让本该在禁足时的华玉菁因祸得福,给提前放出来了。
且华章还难得的念着她新寡,这日子本就过得十分辛苦,不仅被人利用当作刀子使,且还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是而便拨了府中的库房,拿出了一笔银子要为华玉菁好好的将蔓芜院修缮布置一番,再让她好好的居住着。
就在晚膳时分齐念便得了这个消息,自是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
那蔓芜院的主屋已然被人糟蹋的无法落脚了,如今能够得已修缮,想来也是华章这个做父亲的一番好意,不叫新寡丧夫的女儿感到难堪。
只是房屋修缮直到能住人为止,最迟也要数月的时光方能成行,而华玉菁那样的性子又是最好被人欺负的,让她去哪里将就一下都是不好。
于是齐念便唤来了胭脂与姣梨,让她们二人传她的话,去蔓芜院将四小姐请来冰台院与她姐妹二人同住,且如若她愿意的话,即刻就搬最好。
姣梨倒是领了命,欢欢喜喜的便去了,在她的眼里对华玉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又文静又温和,一看便知是个没脾气的随和性子。
且她也是有私心的,让四小姐过来同她们小姐一起住,肯定会受四小姐的影响,让她们小姐的性子愈发温柔起来,便也就不会让她有时还心生畏惧了。
她这点儿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齐念瞧着顿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胭脂却是垂下了双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这些日子里总是这样很沉闷,时时都魂不守舍的,再也不复当初那机灵活泼的性子。
齐念倒真是有些同情她了,好好一个妙龄少女,怎地就走上了要做一个两面三刀的卧底的道路,都把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但此时胭脂却是在想着,七小姐为何突然对四小姐这样感兴趣,不仅不计较她的无心之失,反倒还为她说好话,现下又要接她来冰台院同住,七小姐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要说是想将四小姐收为己用的话那大可不必,因着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这位四小姐是最为无用之人,生母二姨娘不得华章的宠爱且性子最是磨人嘴碎的,与她一母同胞的长兄华珩倒是颇为争气,不过弱冠便成为皇帝看重的少年将军,这些年在边境疆场之上厮杀治军有勇有谋,倒也算得上是个人人称赞的国之栋梁。
只是他便坏在性子实在是太过耿直了,是而即便是身上攒了再多的军功,这品阶也总是升不上去,如今更是常年都不在京中,是而即便是再有用,也是指望不到他的。
且这四小姐又是嫁过人新丧夫的寡妇,只蒙上了这一层阴霾,饶是她身为堂堂相府千金,这辈子也很难再为人正室,有出头之日了。
也就是这样的一颗棋子,夫人亦是想扔便扔,她连半句话都不敢吭一声,这七小姐是如何刁钻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只是这样的话搁在心里想想便也就罢了,现下显然七小姐是对她有所顾忌的,即便是她不说,胭脂都能感觉的到。
她隐隐觉得,七小姐好似是在给她机会。
只是即便如此亦是枉然,她是没有任何机会可有的了。
俩丫头去了蔓芜院,华玉菁正与茵茵喜极而泣,抱头痛哭呢。
待她们俩说明来意之后,这四小姐尚还在忸怩之际,茵茵却是喜不自胜,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如此当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小姐很是愿意与七小姐做伴呢,只是怕是要叨扰七小姐一段时日了。如此多谢两位姐姐前来传话,辛苦姐姐们跑这一趟了。”
华玉菁这面团一样的性子自是想不到,这是齐念特意关照她,方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否则她也只能搬到二姨娘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