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只冷眼瞧着她们俩互相拆台,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便只当视若不见,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华玉菁本还想上前去好言相劝的,但她不知怎地,此时见了齐念一言不发,倒也不想再说什么,便也就站在她的身边,同样低垂了双眸默然无言。
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她倒是已然唯齐念马首是瞻,心中已然认定只要跟着她这七妹走,想来便不会惹出什么笑话做错什么事儿了。
守在门外正等着里边贵客出来好引路的那位管事自然是将这一切争吵纠纷全都听在了耳中,只是他既然能成为公主府的管事,那么自然也是个聪明人,知晓此时最是不能催促,是而他倒也就十分耐心的等候着,只将心头的情绪全都按捺了下去。
齐念自是无所谓会不会丢了华府的颜面,毕竟在她的眼中,颜面那都是天边的浮云,既矫情又可笑,等到性命都受到威胁的时候,就没人会在意什么颜面不颜面的了。
只是她不在意,旁人却是十分在意的。
四姨娘是为了她的颜面方才如此执拗非要等到妙嘉公主前来相请才肯去赴宴,如此想法自然是非分之想愚蠢至极,但二姨娘可没这闲心情在这里与她纠缠苦苦相劝,本就是巴不得她触怒了公主受了惩治才好。
是而二姨娘便只冷哼了一声,转而看向齐念时却是笑得很是谄媚,“七小姐,既然四姨娘她非得等到公主来亲自想请方才肯挪步下去,那咱们便先去赴宴吧?不然再这般干耗下去,我怕姗姗而去,该失了体面了。”
关键时候,二姨娘倒也还不算太糊涂。
见大家都眸光殷切的望着自己,齐念便也只好微微颔首,将此事应了下来。
横竖四姨娘也蹦跶不到一会儿了,此时若是强硬的拖了她去,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先将脸皮给撕破了。
似这种没甚技术含量的事情,还是留给她自己做吧。
二姨娘此刻恐怕最想见的便是这般光景了,得了齐念的默许便忙招呼了几个丫头,扶着小姐们出去。
四姨娘兀自气鼓鼓的坐在桌边动都不动一下,她的丫头虽深觉无奈,但亦是无可奈何,便也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听见里边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一直守候在外的管事也不禁松了口气,十分谦卑恭谨的迎了里边的那几位贵客出来,倒是并未多言一个字,他那双眼眸也未曾乱瞧一眼。
齐念倒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中也以有了计较。
看来今日之事也只会堪堪传入妙嘉公主的耳中,而不会再叫旁人知晓了。
公主果然不愧是帝王之女,就算是挂着一个贤良淑德夫唱妇随的名头,府中一应事宜倒真是尚且牢牢的抓在手中,并未被爱情迷昏了头啊。
那管事虽被她打量了两眼,但只见他的面上依旧是滴水不漏的恭肃神情,低垂了双眸行过礼便斜让出半个身子,微弓了腰背上前几步在带路。
这样丝毫都挑不出错漏之处的礼节,不仅恰到好处令人心生愉悦,且能知晓一点,这位管事定然是在公主面前都能露个头脸,并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看来妙嘉公主对四姨娘这个婆母倒不算是不恭不敬,反而还重视的很呢。
今日如若不是四姨娘自己作死,偏要将姿态摆放的太高,想来公主应该还能容忍她一段时日,即便不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该为了皇帝着想。
毕竟她贵为金枝玉叶的堂堂公主,自打出了娘胎便是各种优渥的待遇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想来她的终身大事,也不过是皇帝为了制衡朝中势力而可随意抛出的筹码吧。
齐念与华玉菁并肩而行,她微眯了双眸似是在瞧那管事的背影,又似是神游天外不知所以,当真是叫人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着在雅阁中与四姨娘耽搁的那些时辰,是而她们便稍稍晚了些方才踏入花厅,此时里边已然是宾客众多,皆面带笑意入席坐定了。
且举目望去竟大多都是熟人,譬如庆国公陈府的尚书夫人并那两位貌美如花端庄文雅的双生姐妹花陈小姐,又譬如吏部尚书贾如海的夫人也携了府中的小姐,正端坐在主位下首,亦是笑靥如花一家子皆是美人儿。
而华夫人的母家荣国府除了两位老人家有资格能坐入这花厅之内,其他人倒真是不中用,也只能在外厅或庭院中设棚之处落座吃酒了。
而公主虽是十分尊贵,但终究也算是晚辈,连庆国公老夫妇二人都没拉下脸子陪着府中小辈们同来了,荣国公府却是如何都不肯叫自己的儿孙丢了这个颜面,来为公主庆贺生辰竟连公主府的花厅都进不去。
是而荣国夫人倒是在一众孙女辈中挑选了两位正值青春年少花容月貌的小姐,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颜面之上倒也还算过得去,没怎么比旁人差了。
此时她们正端坐在齐念与华玉菁的对面,以荣国夫人为首,三个人都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这边,仿佛华夫人没能来,是她们这两个做庶女的责任一般。
华玉菁到底是小心翼翼的,对面那位衣着华贵的老妇又是她们名分上的外祖母,今日在这里遇见,本该上前去打声招呼问个安的,只是她见齐念倒像是没瞧见她们虎视眈眈的望过来似的,心中一横,便也就随着齐念的做法,也垂下了双眸只做视若不见。
因着二姨娘乃是妾室的身份,是而公主特意劈出来招待贵客的花厅她是进不来的,便也就随着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