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不过席间遥遥一见,便已然让本宫倾心不已。”李锦见那双黑如点漆亮若星河般的眼眸深情的凝望着坐在他对面此时面容已然僵硬的不能更僵硬的齐念,低沉的话语更是让人沉醉其中,“华七小姐,不知你可知晓本宫的心意?”
齐念这心中顿时重重的极速下坠,果然。
妙嘉公主此时的惊讶之色并不是因着她这犹如众星捧月般熠熠生辉的皇弟怎地就忽略了那么多美貌端庄身份尊贵的世家贵女,一眼便瞧中了这位不论在容貌或是身份之上都并不如何出挑的华七小姐,而是他竟然这般直言不讳,真不知他这话说的究竟是真是假,还是只为了应付过去,随口胡诌了两句。
但有一点,这七皇弟确实是对那华七小姐有点儿意思,不然就凭着他谁都不看在眼中的性子,又怎会对那七小姐如此关注,竟连半分掩饰也顾不得了。
说起来她贵为宫中颇为受宠的公主都有着许多为难之处,但好在她也只是公主一介女流而已,烦心事儿素来便没有那些皇兄皇弟们多,是而也就养成了她这样豁达爽朗的性子,虽不屑于勾心斗角,却也不愿亲近权威。
正因着妙嘉公主这样难得清醒的脾性,是而她虽与众位皇子们都颇为交好的样子,但却从不刻意亲近谁,都只保持着寻常交情而已。
是而眼下,她也不过是随口问了李锦见一句,却没想到竟得到了这样确切的回答,倒叫她此时不知再该说什么了。
虽说三皇子李锦贤也是这众位贵女眼中的谦谦君子此生良人,尤其是那曾在宫中因着争风吃醋而与华玉蓉当众动手的庆国公府的陈小姐,今日华玉蓉因着禁足不得出来,她却是因心系李锦贤,还是厚着脸皮不管不顾的来了。
就在众皇子皆入门的那时候起,她的双眸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
但与这陈小姐一样痴情的女子毕竟是不多,众人又皆是心知肚明,身为三皇子生母的中宫皇后早就将那华国相府的六小姐华玉蓉视为儿媳了,她们即便是再如何倾慕于三皇子,如今也该知难而退另图他处了。
是而这李锦贤虽是诸位皇子之中离那东宫之位最为接近的,但此时却是不怎么繁忙,正闲闲的边饮酒边随口与众人搭着话儿,倒也温文儒雅,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因着上次在宫宴之中,他对眼前这位貌若寻常无奇实则自有沟壑的华七小姐当真是好奇的很,但他在朝中尚且差事繁忙身居要职,又因格外得皇帝青眼的缘故,自然是要时时侍奉在父皇左右,当真是没有多少空闲时光。
且那华七小姐又是高门大户的深闺之女,即便他贵为皇子又能如何,总不能直接便登门求见,不仅唐突,且失了礼数。
不过好在他的伴读乃是华府的三公子华琛,他们又是自幼的好友,李锦贤不过随意闲问了几句,倒是打听了些关于这位七小姐的事情。
只是听的愈多,这心中的好奇与探究,便更加缠人了起来。
今日皇姐的生辰宴会之上,李锦贤冷眼只瞧她似是有意掩藏自己沉默寡言,但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她究竟不是那池中之物,总是要被人给拉到台面儿上来的。
此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皇室诸人的目光自是充满了探究与瞧热闹的意思,可旁的那些夫人小姐们的眸光之中,多的却是隐隐的嫉恨与不满了。
毕竟她虽为相府千金家室不俗,但这厅中多的便是嫡出的世家小姐,又怎会将这相府的庶出小姐放在眼中。
当然了,令齐念颇为烦恼的并不是旁人的眼光如何,只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尚还满目希冀俊颜含笑的瞧着她,这可让她深觉难办了。
与他自幼便在一起长大,这样的情分自是情深意重无人能比。但此时她脑中一片空空,丝毫都察觉不出他这究竟是何用意,如若是为了什么目标方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怕答错,便令他错失良机了。
正是揣着这样的心思,齐念的为难之色已全然写在了面容之上,映在了眼眸之中。
只是这话不可不答,就在她思量着该如何开口之时,忽得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如同玉石落入湖面般清澈净心,“饶是七弟再如何思慕佳人也不该如此唐突,七小姐毕竟是大家闺秀,又如何好当着众人的面儿,来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呢?”
李锦贤素来自诩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开了口为那华七小姐解围,倒也不算是什么奇怪之事。
李锦见只静默了片刻,只黯然一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低声道:“三皇兄说的对,是臣弟唐突佳人了。”
他露出这样黯然神伤的低落神情来,顿时便只见这些世家小姐谁人不为之心碎,动容不已。
就连素来便见惯了大场面的齐念也不由得心中悸动了一下,只暗道一声这世道,果然是以貌取人,如若这七皇子相貌寻常毫无可取之处的话,恐怕此时满堂皆会幸灾乐祸忙着瞧笑话了,谁还会这样感同身受,只恨不得替他受了这样被当众拒绝的心伤。
妙嘉公主瞧着这风向似是不对,便只笑着朗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七弟你又何错之有。来,我敬你一杯,望你能够早日夙愿达成,也不枉今日受了你三哥的指点了。”
说着她便向他遥遥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话仿佛是说到他的心坎儿上了,李锦见不由得展颜一笑,“如此,便承皇姐吉言了。”
只他这微微一笑,厅中众人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