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素来便固执,尤其是对于他们俩之间的小事儿之上,那便是尤其的固执。
齐念自幼便格外能迁让他一些,毕竟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在年岁之上虽说整整比他小了五岁,心智却是要比他成熟许多。
是而此时,也就顺着这个势儿,要她先服个软了。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毕竟那花瓶也没真砸到我的身上来,我这不好好的么?”齐念只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亦不是那样十分冲动之人,毕竟不论何事都没有自己的安全重要,在上次你暗中传来的书信之中,这样的话已然叮嘱了数十遍了,我难道还会记不住么?”
明知她这不过是敷衍之辞,但能得到这样的承诺,在他的心中已然是略感安慰了。
李锦见不由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知道就好,千万不能涉险,做事定要有分寸。如若有什么棘手的事儿要记得遣人来找我,之前那支素质极高的暗卫队我已然将各种联络方式都给了阿瑶。你要记住,若是有事,千万不许孤身犯险,有我在呢。”
他这一句“有我在”本就十分的真诚动人,再加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绝世无双的容颜,那璀璨犹如整片星空的双眼更是眸光恳切,此情此景此时如若再没有一点儿心动,那他面对的该是个死人了。
齐念虽重活一世,但面对这样世无其二的妖孽犹自怦然心动难以把持,难怪那些情窦初开春心萌动的世家小姐们,前赴后继的直往这无权无势的七皇子殿下身上扑,便是家中父母亲族拦都拦不住。
齐念虽自恃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但被他这样紧紧的盯着,还是不免面颊一红,只微有些慌乱的挪开了双眸望向了别处,低声道:“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自然,你也要小心,淑妃娘娘的困境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待今日这事儿了了之后,便请娘娘召我入宫吧,这样你也可以安心些。”
“好。”李锦见自是知道她心中慌乱不已,便也就不多言了,只凝视着眼前这个鲜少如此难以平静的妙龄少女,“多谢你。”
“你我之间,何需言谢。”稍稍平复了心情,齐念只浅浅一笑,礼仪周全的向他福了福身,轻声道:“咱们一起回席总归是惹人注目,你就先去吧。”
见她行礼,李锦见便也向她拱了拱手以示客气礼数,边微笑而低声道:“今晚等我。”
这才顿了顿足,便转身离去了。
齐念目送着他的背影直至不见,这才有空抬手轻抚了抚胸口,浅浅的吐了口气。
这人真是,自幼与他一起长大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比旁人都长得好看些而已,跟个村头小无赖一样四处乱野。
如今他做回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乃是天潢贵胄千尊万贵的皇子殿下,人好像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竟令她都觉着这样的李锦见,当真是十分的熟悉,却又颇为陌生。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阿瑶只瞧着他走远了,这才赶紧的回来,低声道:“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齐念点了点头,不过在这片刻之间她便已全然恢复了寻常时的淡漠神色,再也找不出刚刚那丝毫窘迫的模样。
主仆二人被一个侍女引着回去了花厅,又是自后门而入,悄悄的便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倒是没有惹人注意。
华玉菁瞧着她好不容易来了,这高悬的一颗心才算是真正的落了地,只待她在座位上坐好,方才挨了过去悄声耳语,“七妹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当真是叫我焦心了极了……”
“四姐放心,我并没有什么事儿。”齐念抬手为她和自己都斟了杯酒,浅笑道:“我不过只是出去转了转,忽得听说雅阁似是闹起来了,一时好奇,方才去看了一眼,这便给瞧出情况来了。”
华玉菁的双眸之中亦是闪过了一丝忧虑,“四姨娘与二哥此事,当真是做的太过荒唐了。即便是公主行事不好,也不该如此对待她,她可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女儿啊。且在我们的眼中,公主平日里并未有什么不检点之处,反倒待人恭谦有礼,待二哥也是很好的,我真是想不通,他们为何还有这样苛待公主,方才惹出了今日这样的祸端。”
此时华玉菁的话,便是在座所有人的心思,也将会是传入皇帝耳中的禀报与谏言,更是今后这长乐城中关于妙嘉公主与华玹这对夫妇的揣测与谈笑。
兹事体大,如今保得住性命就已经很好了,颜面什么的在性命面前,当真是不算什么。
齐念低头想了想,方才问道:“四姐,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你以前与公主很熟悉么?”
“七妹这说的哪里的话,我是什么身份,又怎会与金枝玉叶的公主相熟。”华玉菁柔柔一笑,言语之中亦是带了些微的苦楚,“只是二哥与公主大婚也已两载有余,起初他们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很是恩爱,四姨娘那时也没被惯成这样无法无天的脾性,对待公主还是诚惶诚恐客气之至的。公主温柔可亲不愿为身份所累而使二哥在相府之中心情不愉,是而便时常与二哥一起回相府居住,那座偌大的公主府倒似是客居,都很少回去。可是后来不知怎地,二哥忽然便莫名的对公主冷淡了许多,再不复当初那般情意深重两心相许,这也是我们这些局外人始终都无法理解之处。不过两年而已,何至于此。”
是啊,即便是男子易心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