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眼瞧着阿瑶愈发惊惶的双眸,心中顿时只觉哭笑不得,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是而她只好先打断了阿瑶的话,径自吩咐道:“你先去给我倒杯热茶来,再那点儿吃食。我睡了这么久,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虽是托词,却也是实话。她的那些药都只保性命身体不受损伤而已,可不能真跟吃饭似的,还扛饿。是而此时她虽精神甚好灵台清明,腹中却空落落的,叫嚣着要食物。
阿瑶慌忙应了声,跌跌撞撞的便奔了出去。不过她确实心神不宁,在出门时还差点儿被门槛绊了一跤,踉踉跄跄的栽出去了。
齐念很是喜乐的看着她,为了省力气便又坐回了床上。
此时已然是寒冷的冬季,但屋子里火炭烧的足,倒是暖融融的不觉得冷。
齐念捋起了自己的衣袖,前几日所扎的针孔依旧还残存在肌肤之上若隐若现,她伸手轻抚了上去,顿时只觉微微刺痛。
其实阿瑶当真是多虑了,曾经她不喜阿瑶依旧视李锦见为主,更说过如若再有此事发生她便不必再跟着自己了,但如今,却是情境大不似从前了。
曾经她与李锦见不过只是多年至交好友,可以视对方的利益为重,为对方出生入死,却也不过到此为止,没有再进一步实质性的关系了。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自那一夜在泰安山他们得已逃出生天后便已然心心相印两厢情愿,如今虽还没有订下婚事,但在齐念的心中,早已将李锦见视为自己的人了。
既然他是她的人,那么阿瑶听他的命令做事也是无可厚非,她又为何非要怪罪阿瑶呢?
而且曾经她视那些堪比灵丹妙药且吃一颗便少一颗的药丸为至爱珍宝,眼下却已然有了李锦见这个大活宝,相比较那些药便也就不算什么了。
虽然她发现药匣子里少了很多,依旧感到隐隐有些肉疼。
阿瑶很快便去而复返,不仅奉上了一壶热茶,而且带来了一整盒的早膳,都还热气腾腾的。
齐念顿时只觉食指大动,便将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阿瑶便眼巴巴的守在旁边看着她一顿胡吃海喝,把她看的都心软了,本来还想借此事吓唬吓唬阿瑶,倒是全免了。
吃饱喝足后,华章的脚步也已然到了齐念的小院前了。
虽然齐念此时没有心思来应付他,但好歹有了应付他的力气。而且为父者来看大病初愈的女儿,倒是阻拦不得他。
齐念本来还在想着该如何向云里雾里的华章解释她这些日子反常的原因,却不曾想华章进门来劈头盖脸的便是一句,“玉萧,七皇子殿下被皇上大怒申斥如今禁足在宫中,可是就因为你前些日子身体不适?”
这句话问的实在奇怪,齐念不由神情凝固,沉声问道:“父亲,你说什么?”
华章这时才察觉自己是太过心急了,毕竟女儿大病初愈,本该先关心她的身体才是。
是而他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些日子为父在朝堂之上忙得焦头烂额,是而也没有世间来看你。萧儿,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么?”
齐念曾做给李锦见看的假象没有蒙蔽到他,倒是将华章给蒙住了。华章在百忙之中自是没有意识到齐念此次的凶险性,而且他今日一大清早便接到了李锦见被皇帝申斥禁足的消息,回到府中又听说七小姐正在用早膳,自然便以为她已然身子大好了。
“父亲,我没事儿。”齐念此时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李锦见的身上,哪儿还顾得上其他,“你刚才说七殿下被皇上禁足,传出来的是何罪名?”
她此时已然可以确定,先前被人施以咒术,绝对是皇帝的意思。
而原因便更好说了,她执意见了本不该存活于世的那个人,在皇帝的眼中,她已然触碰到了帝王的辛秘,可以去死了。
然而李锦见却是被禁足了,那她是如何醒过来的?
“传出来的自然都好听些,只说是殿下年轻好胜,在宫中偶遇国师起了龃龉,出言对国师不敬,这才让皇上龙颜大怒。”华章满面倦容依旧不减,轻叹道:“殿下此时正被关在清凉殿中,任谁都不许靠近,皇上已然传了口谕,要殿下亲口在国师面前道歉,才能被放出来。”
原以为这不过是皇帝与国师的小伎俩,将李锦见困在宫中直到她死透了才放他自由,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刁钻,羞辱人起来都不带客气的啊。
当初是国师一手拉起来的帷幕,差点儿便将尚是幼童的李锦见架上了祭台,生生放完全身的鲜血而死。而后在田淑妃的拼死保护下方才堪堪保住小命,却也半生颠沛流离被人暗中追杀无数次,方才练就如今这一身的自保能力。
如今他定然心急如焚,想要找出能解除齐念生命危险的办法,却被这样可笑的理由困在宫中无法动弹,而且定下的要求竟然是让他向曾经想取他性命的国师道歉?
当真是太恶心人了。
齐念气极反笑,“这真是皇上亲口传出圣意?”果然是帝王家,当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
华章的眉头紧皱着便没放开过,此时见她面色有异,便愁眉苦脸的问道:“萧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先前之事我一直都隐忍着不曾问你,但事到如今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当真是太过意气用事了。往事皆已随风而过,你本不该执意非要寻个结果的。如今你是华府的七小姐,既然你与七殿下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