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阿瑶对她的吩咐向来执行的很彻底,她在数日陷入昏睡前所吩咐的事情,直到现在,阿瑶都还好好的关着那人,等候着齐念随时发落。
“我将他关在城外的一处农舍里,那人虽然诡计多端巧舌如簧,但我给那户农家威逼利诱敲打的很严实,又给足了银子,是而他一直都被关押着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之于此道,阿瑶可是很有经验的。
“你没伤着他吧?”
“我谨记着小姐的吩咐,虽将他困在那户农家里,却不曾令他有半分损伤。”阿瑶的眼前顿时便浮现了那张尤为欠揍的面容,咬着牙道:“数次我都想狠狠的揍他一顿,但都忍住了,没有动手。”
齐念苦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那个人说起来也还算是个熟人,虽然当年不过见面之缘,但好在彼此印象深刻,齐念就在看见国师的第一面时便觉眼熟,也正是因着那人。
那便是,曾经在天阴城齐府中时,周氏为了陷害齐念而请来的半调子小道士,后来被齐念吓唬了一通他便临阵倒戈,最后在齐府混乱中逃之夭夭了。
对了,那小道士的名号齐念到现在都还记得,周氏口口声声的称他为,清风道长。
许清风最近很是倒霉,就在他游荡到了长乐城中后,还没过上两天安生日子,便在街头遇见了那个看着很是眼熟的凶巴巴的小丫头。
碰了面还没打个招呼,他便被她拦在了街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还没等他口头占占便宜调戏两句呢,就被那丫头黑着脸打晕了。
如此一晕,他便失去了自由之身,日日都只能蹲在那座小小的农院之中,天天追猫逗狗喂鸡打鸟,虽然略显单调,但也不失乐趣。
当然了,他最大的乐趣还是在于那个每日都会来一趟的凶丫头,长得当真是眉清目秀娇小可爱却总是黑着一张脸,被他言语逗弄几句那小脸便更黑了,当真是叫他乐不思蜀。
所以他日日追猫打鸟之于,便格外期盼她能过来。有时她心情好了虽然在明面儿上看不出什么,却会给看守他的这户农家带来一大坛子酒或是大块的酱牛肉,那么接下来的两天这伙食便也就好上许多了。
如此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那凶丫头也有两日没来了。
接连着好几日都是铺天盖地的大雪下着,这小村庄里便好似被这风雪封住了一般,基本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躲在屋里避寒取暖。
许清风蹲在窗下的炕上与农家老伯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孙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趣儿,手中抓了一把前两日阿瑶带来的炒蚕豆与那孩子分着吃嚼得嘎嘣脆,边问他私塾里的先生今日都教习了什么学问,听那孩子答得十分老实憨厚,他便笑得在炕上前俯后仰的直打跌。
此时正在厨下忙活着炖过年时吃的鸡鸭鱼肉的农家大嫂粗着嗓门笑道:“听许先生这话风儿好似是个读书人,不然咱们小虎子干脆别去私塾了,让许先生在家里教他识数知字也就是了,还省得往私塾送的那些柴米嚼头呢!”
许清风不由一乐,“好啊好啊,我正愁着没事儿做呢。我虽说比不得私塾先生那般严谨,但教小虎子识得几个字,这学问还是够用的。”
正在门外廊下劈柴的农家大哥亦是憨厚一笑,应声道:“这感情好,让许先生在家里教,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小虎子也不能再偷懒贪玩了!”
听得这些话,小虎子不敢大声的反驳他爹娘,只敢泄愤似的抢了许清风小半把蚕豆,囫囵丢进了嘴里,故意嚼得震天响。
许清风不由失笑,把手中剩下的蚕豆全都给了小虎子,拍拍手中的残渣又在身穿的旧袄上抹净了手,便揣在袖中,弯腰塔拉背的边哈着气边往外走。
正走到门口,门帘便自外被掀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伯便走了进来,呵斥道:“一家子尽晓得胡闹!许先生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给小虎子做教书先生,没的让人笑话!”
许清风忙往边上躲躲,好险没被他喷上一脸的唾沫,闪身便出去了。
窝在炕上的小虎子忙把手中没吃完的蚕豆全都堆在了窗台上,向那老伯兴高采烈的伸出了手臂,“爷爷!”
“哎!爷爷的乖孙,让爷爷来抱抱!”
这一家老小不知道许清风到底为何一定要在他们家生活,他们只知道,那个面色很冷的小姑娘给的银子是真的,足够让他们全家人过个富足的年,可以让孩子他爹在这大冷天里不必上山上砍柴,孩子他娘能换身新衣裳,小虎子有了上私塾的余头,爷爷也不必天天夜里出去在河面上凿冰布网捞鱼了。
所以那位出手阔绰的冷面姑娘是贵人,而这位好声好气极好相处的许先生也是贵人。
村中农民大多淳朴,没甚心眼儿,便也就待许清风犹如一家人一般亲厚,虽然也不过才半月而已,便已然混得很熟了。
许清风缩着脖子哈着气踱步到了廊下,正劈柴劈得气喘的大哥早已脱了厚重的棉袄,正满头都在冒着热气。
但在这寒冬腊月里,虽然身上暖和,但那双手却始终暖和不起来,被冻得都红肿了。
许清风抬头看了看愈来愈大的雪势,好言提醒道:“王大哥,你这手若是再不进去暖和暖和,恐怕到了明天连握拳都成问题了。”
那汉子抬头抹了把汗,憨憨的笑道:“多谢许先生提点,不过我们乡下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回头拿热水泡一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