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对开心是可以付出生命来维护的,开心对她也很是亲近。
但就在就在柔儿从咽下最口一口气直到收敛入棺木之中时,开心只一直都站在齐念的身边,不吵不哭不闹,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小脸之上全然肃穆之色。
姣梨首先发觉了他的异常,便悄悄的提醒齐念道:“小姐,你看看开心那样子,他是不是伤心坏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非同寻常的一个孩子,虽然才不过三岁多,却比寻常人家的三岁稚子要聪明懂事乖巧伶俐的多了。
齐念低头看了看他,也觉得很是奇怪,便蹲下身子与他平视,淡然问道:“开心,柔儿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为何不哭?”
姣梨顿时只想拿手去捂她的嘴,但是她不敢,只好干着急的看着开心,生怕他一不留神,便要嚎哭起来了。
开心十分认真的道:“姐姐,我若是哭了,柔儿就会活过来么?”
齐念默然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哭。”开心满面忧郁的撅了撅小嘴,他的眼眸又黑又亮,清澈得犹如湛蓝的天空,“嬷嬷说过,是人到最后都难逃一死,既然我也会有死掉的那天,就等那个时候再去找柔儿就好了。”
齐念静默了半晌,方才抬手揉了揉他鼓囊囊的脸颊,温声道:“你说的对,不过只是分别一段时间而已,等到了全都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天,便也就能在天上相聚了。”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毕竟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似这种十分通透的话听起来,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上心头。
姣梨站在一旁只觉欲言又止,这二人之言虽然不在情理之中,却又十分在理,只让她想打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完了年,很快便到了暖春时节。
这一年华七小姐也年满十八了,即便是没人上门来提亲,华国相也该颇为心急,想着要亲自为她寻访一门好亲事。
权势富贵都无所谓,毕竟除了皇家之外,倒是没人比国相府更加有权有势富贵滔天了。
而且华章是知道李锦见与齐念之间的感情的,但他不知他们为何就三番两次的闹别扭,一闹起来便相互都不理不睬的,眼下这已然是第二次了。
他作为齐念的父亲,自然心中更是偏袒自己的女儿,想着这天下有多少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好男儿,他的女儿又是那般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相貌更是不差,又何必非要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呢?
所以他努力寻找的方向完全是与李锦见背道相驰的,只是他这样的辛苦,是注定要白费了。
春暖花开倒是个好时节,万物复苏之际,更是长乐城中这众位世家公子小姐们春心萌动的好时候。
近来璐瑶郡主倒是一扫以往悠闲度日的好心情,她被夹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然,能让她如此烦心的除了她的夫君华章,便也只有她的亲生女儿,华八小姐华玉菀了。
这华玉菀虽一直都表现出十分天真无邪的模样,但按她的年岁来算也不过只比齐念小了两岁,如今二八年华正是好许配人家的时候。
她可与齐念无人问津不同,在这座长乐城中,上至天潢贵胄下至世家公子,只要是年龄相当家中没有正妻的,谁都想求娶这位华八小姐。
以华玉菀的身份,她是不可能为任何人的妾室,只会是堂堂正正的嫡妻,就算是皇子也只能娶她为正妃。
毕竟她是华章与璐瑶郡主所出的嫡女,若是宫中不怎么受重视的公主,都还不如她来的更抢手,威势更甚。
曾经的华玉蓉不过是以这样的地位作为宵想,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不过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她所得不到的东西,于华玉菀而言却是唾手可得如同探囊取物。
毕竟含着金汤匙出世的华府小姐,只有华玉菀一人而已。
似这样被千人捧万人夸的长大的孩子,自然是打小便有一种想法一直都占据着她的脑海,那便是这世间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那就一定得是她的。
譬如那位只消一眼,便让她再也难以忘怀的七皇子殿下。
最先不过是那张恍若天神般的面容令她心神荡漾难以自持,就算她是相府小姐自幼识人无数,那些相貌脱俗的世家公子亦是排着队上赶子来献殷勤讨好她,但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当真是恍若谪仙,绝非人人间所有。
那时只是少女怀春,所想的也不过就是要与他多多接触,笑闹说话而已。若是那时李锦见似寻常世家公子一般对待她,说不定她也就放下了那份心思,觉得不过如此。
但是那位也没甚实力的七皇子殿下竟然无视了她有多重要,压根就没理过她。
这让华玉菀怎么能忍,素来可都是她不愿理人的,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这令她心中气恼的同时,却又滋生了其他异样的感觉。
齐念曾经也想过,华玉菀对她那样急切反常的亲近之态显然是有猫腻,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这妮子是看上了她的男人,正利用她好接近他呢。
她若是早知道了,定然一早便让华玉菀明白,什么东西是她可以惦记,什么东西是她碰都不能碰的。
当然了,这事儿也没能瞒太久,毕竟华玉菀小小年纪虽然心机颇深,却到底就输在毛躁之上。齐念起了警觉之心便一直都对她淡淡的,且这段时间她与李锦见好似全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