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念倒是没见到他人,毕竟是远方来的贵客,又是尊贵的皇子殿下,是而便让未央国安排接待的官员们都格外重视些。
最重要的是,如今眼看着便要登上中宫太子之位的七皇子殿下与那位四皇子可是嫡亲的表兄弟,他们二人之间会有怎样的合作与扶持,这可就说不准了。
毕竟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之人都没几个是脑袋一条筋的傻子,否则又哪能混的下去啊。
这些当然只是他们所想,而在普通民众和各府下人们的眼中,尤为看重的却是那四皇子惊人的容貌。那可是这几年来在未央国中唯一能以相貌与李锦见想抗衡之人,人们联想起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这心中不由更加坚定以前一直都流传着的说法,南昭国果然美人辈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这样的话说的多了,齐念不免也有些好奇,毕竟在她的心中已然默认李锦见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还会有怎样的人比他更好看呢?
说起来华玉菀也是以貌取人,当初李锦见若是长得没那么好看,只是普普通通的相貌的话,再对她如何爱搭不理的,想来也不会那般轻易的便获取了她那心高气傲的一颗芳心。
她不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着深深的执念之时,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爱情。有的时候或许只是一点天时地利十分凑巧的好感,到了后来便是想得却得不到的偏执了。
如若当初真的因为华玉菀那些手段而使他们决裂分开了话,就算后来华玉菀当真心愿得偿,恐怕也不会觉得有多开心。
都说了人性本贪婪,她总会更想要那些得不到的东西,而到手的便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忙碌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在初夏来临之际,一切终于都办好了。
各国使臣在驿站歇了这么多的日子,也见识够了长乐城中的繁华与富庶。如此国威扬得差不多了,是该到了安抚一把的时候了。
于是宫中很快便传出了旨意,众使臣觐见的日子就定在立夏的前一日,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是好兆头。
李锦见忙活了那么久,终于有松懈的时候了。他抽空在面见宴会之前来了趟国相府,大摇大摆的便自正门而入,倒是半点儿也不藏着掖着。
此时华章不在府中,璐瑶郡主在接到消息之后倒也不曾有什么动作,不过只遣了名丫头在门外问候了一句,便也就罢了。
这倒是让华玉菀心中更加的难受了,她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在倾珏院中又大闹了一番。
璐瑶郡主此时便更没的闲了,不仅要着人收拾屋子,还得好好安抚她的情绪,当真是就算有什么手段,也没空施展了。
李锦见直往冰台院奔去,进门便只见一群小丫头都站在廊下热热闹闹的挤在一处,看着院中的一大一小正在有模有样的摆着练武的架势,当真是热火朝天。
那小的当然就是开心了,此时他正换了身短打扮,肉乎乎的小脸上满是汗水,看来不像是在搞花架子,而是确实尽了全力了。
大的却也是个熟人,虽然他带的徒弟不过只是个三岁多的奶娃娃,但只瞧他那副十分严肃的神情,就好似这是多大的事儿似的。
李锦见顿时便有些气息不稳,这可是他的暗卫队中武功排名前三的高手啊,竟被差使着教奶娃娃扎马步打花拳?
那高手看见进来的人那张彻底黑掉的脸,面上的肌肉不禁也抖了抖,却还是依旧目不斜视的没有停手,继续教开心出拳。
站在廊下的丫头们忙跑进屋去一个,告诉齐念那位七皇子殿下又来了。
其他人便作鸟兽散,一转眼全都跑得没影了。
李锦见在齐念这里便从来都没有享受过他身为七皇子的待遇,不仅丫头们都对他视而不见,就连他从前的下属,也敢对他置若罔闻了。
不过就在李锦见路过还在院中打拳打得正酣畅淋漓的一大一小时,小的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的却是虎躯一震,赶紧低下了头去。
齐念此时就坐在屋里,手执一张手帕,正在聚精会神的绣花。
这可是一件稀罕事儿,之前有段时间她倒是对刺绣十分的感兴趣,是而每日里连读书写字的时辰都减少了,几乎有半日都沉迷于绣花之中无法自拔。
但过了那个新鲜劲儿便也就罢了,之前的手艺也耽搁了下来,她便转头十分用心的教养开心去了。
李锦见走上前去,正欲开口,却只听齐念在道:“你先别打扰我,我这可就差最后几针了。”
她对此道当真是十分的不精通,是而在之前便因着心不在焉的刺绣,便被针尖刺到过手指头。
李锦见当真就闭上了嘴,有小丫头自门外捧了新茶进来,奉与他的面前。
他便坐下喝茶,屋中安静的几乎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
齐念手中的那张帕子上,绣的正是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绿水清波微风阵阵,两只活灵活现的小鸟正偎依在一起,便也只差她针下的几点颜色了。
李锦见看的入神,她绣的专注,一时之间这两个人竟也不觉得无聊,转眼已然过去了两刻时辰。
如今已然是初夏的时节,早晚倒还有些凉快,但到了太阳高升之时,便也会觉得有些炎热了。
齐念手握剪刀将丝线剪断,边道:“你叫开心快别练了,这会儿若是再不休息,到了中午摸约又要吃不下饭了。”
开心跟着那暗卫学武已然有几天了,齐念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