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自袖中取出了一只一指长的檀木匣子,打开了示于田簌的眼前,“这种药膏的配药十分难得,是而我也得慢慢的研制出来才是。丫头是个孝顺的孩子,想着要让父母先恢复常态,她便耽搁下来了。”
世人都说千年灵芝天山雪莲皆有去腐生肌的奇效,就算是再难愈合的伤口,再难看的疤痕,只要用了便都能恢复如新。
但在这世间能有多少这样难得一见的灵芝雪莲,都不过只是传在坊间流言之中,让人在大病重灾之时有个念想罢了。
是而即便是见惯了世间珍宝奇物的四皇子殿下,也不由将眸光落在了那打开的匣子里,那块莹绿色的膏体之上,久久不能移开。
其实他对这个颜色有些发怵,毕竟就在第一次见到齐念时,她便从袖中取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来也是簇绿的一片绿叶,然后下边藏着一只凶狠的蛊虫。
他曾经被她算计过,即便是后来她对他毫无恶意,却依旧能他让只觉心惊胆战,浑身都不自在。
齐念自然知道点到为止的道理,此时若是再多言,恐怕就落了个刻意的嫌疑了。
是而她将手一收,重新盖上木盖将这只匣子又收回了袖中,浅笑道:“我也只是说的这般夸张而已,实则不过比寻常的药好一些,能更加对症罢了。否则被我治了这么久,丫头那满面的创伤却是还没轮到呢。”
这话便是实打实的谦词了,毕竟她的本事,田簌是领教过的。
“齐姑娘深明大义,本王亦是十分佩服。不过你当初走得匆忙,在这皇城之中亦是初来乍到,若是在银钱之上有什么短缺的话,不过遣个人到皇子府上的事儿,本王定然鼎力相助……”
这个人果然是天真的紧,齐念深觉与他说话,有些累。看来今日所埋的这个伏笔是正确的,她一定要寻摸个聪明人共事才是。
“殿下错了,我来南昭国本就是为了帮你,眼下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相助你的意思。怎地反而还需要殿下相助了?我救人并非只是因为他们可怜,毕竟这天下可怜人实在是太多了,又岂是我能管得过来的。难道殿下当真不知我所做的这一切的用意么?”
齐念目光炯炯直望进了田簌颇为挣扎的双眸之中,但这好似只是错觉,他不过眨了眨眼,便只见眼前这人又恢复了平日里眉眼淡然的模样。
他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路究竟是哪一条才是正途,但他那良善的本性却是不容他走上这条路,即便是火烧眉毛,那也等烧着了再说吧。
所以他只直愣愣的看着搁在面前已然冰凉了的茶盏,且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
齐念虽说一切都志在必得,在眼下显然不好太过逼迫他了。否则适得其反,反倒会误了计划。
所以她也只微微一笑,亲手将他的冷茶换掉,又倒了杯热茶来了。
就在她去而复返的这会子,田簌这才放下了心防,仔细的打量起了这间布局不大且略显简朴素雅的厅堂来。
等到齐念回来坐定之后,他不免就换了个话题,“齐姑娘,先前本王曾问过你,是皇子府上招待不周么?怎地姑娘只略略盘桓了片刻,便要在这皇城之中自立门户?”
这四皇子殿下虽然稀里糊涂的只知风花雪月,但他府上的管家倒是十分忠心,宁愿承认自己失职也要向他如实禀报。
想来这人不是皇帝安排的,便是晨妃放置在他身边好生照顾以便随时提点着的。
而齐念这样奇怪的客人本就是他自未央国带回来的,就只凭这一点,她便已然可以相信,宫里的人定然是知晓她了。
“我与殿下本就只是泛泛之交,若不是有利益瓜葛,想来也是没有几分交情的。既然如此,又怎么好在皇子府上叨扰呢?还不如尽早的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还免了那许多人的闲言闲语,也省得他们去费心调查打听了。”
田簌作为南昭国帝唯二的儿子,且还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在这座风云变幻不逊于长乐城的皇城之中,自然是众人瞩目,明里暗里都有着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
但田簌想的倒不是这个,只因着他的相貌在这盛产美人的南昭国中亦是数一数二拔尖的人物,是而只要是与他有过见面之缘的女子,不论老少不免都会有些动心。
所以他误以为,齐念是为了避嫌,且不想与他有什么关于男欢女爱方面的瓜葛,这才如此紧急的避开了去。
如此他颇为失望,却也很有风度的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田簌没有死缠烂打,齐念也没有拼命解释,是而这件事便如此揭过不提了。
田簌只在回去之后便派人送来了两名侍女,说是齐姑娘孤身一人也没个伺候的丫头,如此甚是不妥。这两个侍女在皇子府上最是懂事伶俐的,还请齐姑娘不要推辞才好。
齐念看着亲自送人过来的管家便知道了,这吩咐虽是田簌的意思,但这人却是按照宫里的意思挑选着来的。
看来田簌这样的好意,倒是方便了旁人了。
老伯在回话时,齐念倒也没见半分异样之色,只简单的问过了名字,便叫跟着丫头先下去安置,晚些时候再来伺候。
说起来她的身边也确实少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人,当初在长乐城中毕竟拿双眼盯着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饶是只有她一人脱身都费了些力气,更别提再带上姣梨远黛她们两个了。
再加上之前在华府之中养尊处优惯了,乍一叫她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