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着田簌是正常健康的长到成年,是而他虽玩世不恭只知风花雪月,但到底也是个身强体健的男子,端的是神采奕奕气宇轩昂,这才让那诸多女子对他倾心不已。
而田幽的容貌绝美不说,其中蕴含的气质又是那样病弱孱羸,很容易便能引起女子本身的母爱强力散发,只怕对他是怜惜关怀要多过于仰慕倾心了。
就好像一只易碎的绝世珍品,谁人路过不会停留多看几眼?不过是欣赏罢了。
是而齐念倒是十分坦然,即便是朝夕相处的给他治病,都从来不曾有过别的什么想法,倒是难得的坦坦荡荡。
田幽缓缓放下茶盏,浅笑着轻声道:“公主如今是贵为尊一品无上之位,但住所却还是这间小小的宅院,倒真是委屈公主了。”
“王爷当真是说笑了,我当初刚来南昭国时便买下了这座宅子,一直都住的地方,又怎会觉得委屈呢?”因着摸不清他的来意,是而齐念只好陪着他一起打太极,淡然道:“而且王爷之前一直只当我是普通医者,如今乍一改了称呼,当真是叫我颇为不习惯。”
田幽倒是笑意渐深,“如此,我便再改了称呼罢。姑娘既然这般说来,倒是从前你也从来不称我为王爷。如今境遇不同,我们的身份已然大改,想来这个称呼,也是保留不了太久了。”
齐念起身为他添茶,在茶香氤氲之中也淡了她的眉眼,却暖了她的声音,“公子说的是,不过是境遇不同,心境便也就不同罢了。而且依咱们如今的身份,公子倒是可以称我一声皇妹,倒不必再如此生疏了。”
“皇……妹?”他微微敛了笑意,眉目间倒是换上了一副萧索之色,“姑娘当真是十分狠心,这样的一个称呼,便足以让我们都死了这条心。只是即便我不过病弱之人配不上姑娘惊世艳绝,但我那二弟却也是丰神俊朗的人物,与姑娘并肩倒也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姑娘怎么也将他都无视了呢?”
“公子于我,绝对是利大于情。而四皇子殿下于我却是新鲜感在作祟。”齐念此言当真是毫不客气,漆黑幽深的双眸也只定定的看着他,“前者是个坑我绝对不会往里跳,而后者则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便恕我不会作陪了。”
田幽仿佛被她惊了一惊,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齐念却只微微一笑,便闭口不言了。
他这次来的目的,不过被她三言两语一试探,便全然揭晓了。
这若不是晨妃授意的,便是他有什么私心,想把她也拉下水来继续囫囵泡着。只可惜眼前的这个局面对于齐念来说已然是最佳的了,她不想也不愿再在这南昭国中搅浑水,她觉得已然可以收手了。
因为她的战场,从来都不在南昭国中。
田幽看着她这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双眸之中的失望之色简直言溢于表。
在起身送他出门之时,齐念站在门口看着他被内侍搀扶着坐上轿撵,忽得便只说了一句,“虽说人定胜天,但在大势所趋之下,还是莫要逆天而行比较好。王爷,看在咱们相识多日如今又有这兄妹情分之上,我只奉劝你一句,多思伤身,望你能保重身体,莫要浪费了我辛辛苦苦救回了你的这条性命。”
这个人终究不是个坏人,他不过是身处其位,便不免有了那份想法而已。
试问这天底下,谁不会宵想自己终有一天能够登上大位,君临天下?
田幽没有回她这句话,只坐在轿撵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轿离去了。
齐念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的屋檐下许久,直到昨夜凝结成冰挂在檐边的霜水渐而融化,在她的面前淅淅沥沥的落了小摊清澈见影的水潭,倒映出了她那孤独的身影。
良久,丫头才从院中捧了她的大氅过来,轻轻为她披上,低声道:“小姐,冬日天气湿冷,小姐还是进屋去吧。”
齐念十分顺从的被她扶着带回去了。
有这尊一品御国公主的封号,她这齐宅定然是住不成了。但因着这个封号千百年来从未曾给过旁人,所以即便是正一品公主府,都衬不起她的身份,不能直接迎她入住。
所以就在圣旨下达的那天,皇帝同时也着人将从前大长公主留下的府邸给重新修缮一遍,且不说再着意增添多少奢华之物,便是这尊一品的公主封号,便不能被那区区府邸给委屈了。
所以公主府还在修建之中,齐念本应该住在宫里的,但她这几日还要在外处理些事情,便依旧只住在自己的齐宅里。
原本皇帝便不愿让她还在宫外居住,但只听齐念说,是要将为晨妃治伤的药材多多的收集一些,往后若是在宫中常住,此事做起来便也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因着事关晨妃,皇帝便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再过几日,就在未央国送嫁的礼队进皇城时,宫中为御国公主布置装潢的宫殿便也就能修整一新了,到那时再迎公主入宫,便也就十分妥当了。
齐念一直以来等待着的,便也就是那一日的到来了。
皇城之中的非议在皇帝暗中增派的人手中渐而平息,在这朝堂之中只要是对此事心存不满的,不是被皇帝寻个由头给打发了,便是不敢再多言,只静观其变。
而最令人觉得十分诧异的是,与晨妃早已是死敌的皇后竟然对此事毫无异议,就连跳出来说反对的话都不曾有过。
太子便与他的母亲一般,静默得简直不像话。
这是众人皆想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