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柳慧慧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外的夏峰,夏峰则笑了笑说道:
“有些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夏峰从外面进来,然后跟着柳慧慧来到沙发前,他坐下后柳慧慧则特意接了杯水给他。
待道了声“谢谢”后,夏峰便接过柳慧慧递来的纸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
接着有些突兀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在讲话,屋子里仅有的就只是那挂在墙上,正滴答滴答再走的钟表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坚持来上班?”
过了一会儿,夏峰才有些僵硬的放下纸杯,抬头看向了正表情复杂在看着他的柳慧慧。
“你再说什么?”
“你的病情。”
柳慧慧见瞒不住了,她随后也坐了下来,然后充满苦涩的笑了一声:
“看来你都知道了,不愧是大队长。”
“这算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算,我只是不想每个人都用一副看待死人的表情看着我而已。”
柳慧慧在摇了摇头后,感慨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队里没有人会那么觉得。”
“但是你不觉得,同情的目光会更让人感到恶心吗?
或者,你觉得我会非常愿意听那种,例如,柳主任真的好可惜,真的是没想到,她怎么就会得这种病之类的话?
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对我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意义吗?”
柳慧慧的话尽管听上去有些偏激,但是她说的却并没有错。
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哪个健康的人,会对伤患存在感同身受。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种痛苦的人,才能够懂得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就像是很多人,总会很讨厌病人难以理解的心理一样,仅仅是用病态两个字概述了全部。
事实上,这种病态的心里,更多的是来源于无人理解的孤独,以及病魔折磨身心所带来的痛苦。
“那最起码,你也应该告诉我。”
夏峰心底的,那来自张让的情绪,突然间涌了出来。
“说真的,我不知道在你知道这件事后,你会不会和其他人一样。
当然,我也不想你带着某种同情,或是以一种来跟我告别的心理,用以每一次面对我。”
“我没有这么想。还有……你不觉得你将人心想的太过冷漠了吗?”
“冷漠吗?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不过事实本就是充满冷漠的。
只是有些人能够接受,有些人无法接受而已。
就像是那些被我解剖的尸体,有些家属能够接受,有些则不能。
每个人心里面对待事物的看法,以及轻重都不同,所以所谓的标准,仅仅是一些能够操控大多数人的人自己定的。
就像少数服从多数,完全没有任何道理一样。
不过是一种具有逼迫性的野蛮方式。”
“我不是来跟你辩论的。”夏峰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
柳慧慧说完又沉默了。
夏峰攥着拳头,几次松开又几次攥紧,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目光直视柳慧慧的眼睛问道:
“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去杀人的。
那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她们有着美好的未来,你不该夺走这一切的。”
夏峰摊牌了。
是的,他怀疑柳慧慧就是那个躲在背后,操控邪祟以及孙立的女人。
并且并非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在他勾勒出的嫌疑人画像中,对方就是一个有些病态,性格复杂,对生命具有一定的漠视性,且拥有专业级别的反侦察能力。
而这一切显然都无比的符合柳慧慧。
但他显然不会因为仅仅是符合,他勾勒出的嫌疑人画像,就确定凶手就是柳慧慧。
真正让他怀疑柳慧慧的,则是凶手知道孙立的.***.行为。
孙立当时没有让凶手知道,但是凶手还是知道了。
以凶手谨慎的作风来看,她又不可能前往现场,不然也就不会找孙立来做她的帮凶,这几乎就确定了,凶手是他们内部的人员。
所以毫不夸张的说,柳慧慧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并且这个错误,其实蛮愚蠢的。
现在在结合昨天柳慧慧想要找到他,以及凶手没有选择杀孙立,或许就有了一个答案。
那就是柳慧慧猜到了,他抓到了孙立。
因为知道是他,所以他才没有派邪祟去杀孙立,以免牵连到自己。
并且如果是柳慧慧的话,那种他推测出的,属于凶手的矛盾心理也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柳慧慧是一名法医,一名让被害人开口说话,帮助被害人沉冤昭雪的人,她心里面自然要比其他人更清楚,什么事善恶。
但问题是,她还是做了这些事。
即便柳慧慧身患绝症,夏峰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原因,令柳慧慧如此的走火入魔,甚至是丧心病狂。
柳慧慧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仅仅片刻便一扫而空。
并且让夏峰感到意外的,柳慧慧竟然痛快的承认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因为你确定是我的理由,就是昨晚我给孙立打的那通电话,当时你就在孙立身边是吧?”
“你是故意卖给我的破绽吧?如果你当时不说那句话,我根本不可能将你同凶手联系到一起。”
“我的确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如果我不那么说,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