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长抓了抓脑袋:“英子?”
咋好像听过这么个名儿啊。
“就是我们家跑掉的那个媳妇儿啊,那个英子。”
猎户媳妇儿急了。
村长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个人儿来着。
这厢,朱妈还在跟高峰仪对峙,柴刀已经在蔺婷婷脖颈上勒出了血印子。
高峰仪屏住呼吸,手臂慢慢放下来,“别冲动,不要伤人,我放你走。”
朱妈眼睛警惕地瞪着他和十几个包围自己的士兵。
“让开!都让开!”
高峰仪下令:“让!”
包围着她的人从中间断开,劈出一条道。
朱妈死死勒住蔺婷婷的脖子,整个人不断往后退。
“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结果了她。”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朱妈挟持着蔺婷婷走到村子外面最偏僻的一条山路边上。
这里断崖丛生,地势险峻,高峰仪一时之间还没有摸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
朱妈却忽然拔高嗓门,大喊:“高峰仪,你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尝命。”
她猛地一脚踹开蔺婷婷,往身后滚去,一阵子弹噼里啪啦扫射过来,都被她巧妙地避开。
老槐树下,一根红绳垂坠下来,朱妈用力一拉,“轰隆”一声巨响,山石爆破,顷刻间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咋回事?”
高峰仪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蔺婷婷已经被四五个士兵救下,此刻被人搀扶着,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是伤。
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朱妈,“举手投降,你已经被包围了。”
高峰仪横眉冷对。
朱妈却依旧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老槐树上头。
她上回来的时候明明在这里埋下了炸药包,只等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跟白薇薇等人同归于尽,给自己女儿铲开一条活路。
这时,老槐树上攒动着声响。
“清栀,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呢。”
穿着一身土布的小姑娘莫名其妙地坐在树梢。
陆子雯明显没有她这么熟练,刚学会爬树的孩子,抱着树干像个树袋熊望着下面。
“什么……”
朱妈不可置信地望上去,“原来是你!”
她瞪大眼,狠狠地抬手去拉扯陆子雯的脚丫子,与此同时,高峰仪快准狠地抬手就是一枪,射中了朱妈的手臂。
谁知,这女人毅力惊人,居然咬牙忍着疼将陆子雯从树干上扯下来。
“别过来,别过来!”
她怀里还有把小匕首,“过来我就杀了这孩子。”
陆子雯猛不丁被挟持住,吓得浑身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朱妈忽然把自己关到这个小山村来,又要杀自己。
不过,她没有哭。
蔺婷婷吓得心一紧,她不顾一切地大喊:“你放过她,你放过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朱妈冷笑连连:“什么都愿意?呵,可以,你从这山崖上跳下去,我就放过她。”
高峰仪眉毛凝结起来,他最恨受人威胁,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耐性。
他手里的枪头再度举起来对准了朱妈。
蔺婷婷赶紧扑过去握住他的枪口:“不要,峰仪,求求你,不要,雯雯不能有事的。”
她哭得泪流满面,眼泪掉在脸上的伤疤上,疼得浑然不觉。
高峰仪有一瞬间的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短短几年时间里,迅速凋敝得宛如一束开败的花。
“婷婷,你别感情用事,她根本想让所有人死。”
理智告诉高峰仪,朱妈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意愿,她刚刚拉绳索就是想催动炸药包,跟所有人同归于尽。
现在逼迫蔺婷婷自杀是爆炸计划失败了,能杀一个是一个,他敢打赌,蔺婷婷要是跳崖,下一秒,她就能抱着孩子一起赴死。
“我知道,可是……”
蔺婷婷声嘶力竭,她浑身酸麻得没有半点力气,可是她的眼神却依旧明亮。
“我知道了……”
一声暗哑的叹息。
蔺婷婷眼底划过一抹狠绝,此刻僵持不下数秒,这个颓败下去的女人,忽然瞪大了双眼,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从高峰仪手里夺过手枪,迅速扣动扳机。
“boom……”一声响。
子弹正中朱妈眉心。
陆子雯的脖子被划拉出一道血口子,血液渗出来,不断流淌。
幸好,朱妈反应过来的时间还是慢了蔺婷婷出手的时间,她刚发现蔺婷婷要下杀手,子弹就射过来了。
手下的匕首还没有划到陆子雯的颈动脉,她整个人就往后倒下去,眉心盛开出一朵花。
“雯雯……”
蔺婷婷手松软下来,手枪跌下去。
她整个人抽了口冷气,一滴眼泪都没掉出来,陆子雯捂着不断渗血的脖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瞳孔深处不断收缩,整个人陷入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里。
“雯雯!”
她大叫一声。
陆子雯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这一晚,这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变得不宁静。
猎户家被村长叫过去批评教育,一对母女被军车载着奔赴下山急救。
朱妈的尸体被运走了,原本村长还说把她安葬在她父母坟旁的,可是高峰仪不同意,要将她的尸体带走,回去检查。
突然闯入的这些不速之客们,留下的,只是一片唏嘘,和淡淡地……死寂。
炊烟不见,夜幕来临。
月光洒满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