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余凤清慢悠悠地将手里的咖啡色羊绒衫摊开:“连吊牌都没有取下来,你就是这样糊弄我的吗?”
“这多正常呢!”林梦婷笑眯眯地说道:“都是正规品牌工厂里生产出来的衣服,当然会挂上吊牌售卖。商场里当季没卖完的,或者有些暇眦,或者多生产出来的尾单,都会堆到工厂的仓库里,定期便宜处理掉的。”
“工厂不会将货一直堆在那儿,造成滞留,影响到资金的流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宁愿以成本价或者低于成本的价格,将这些东西处理掉。”
余凤清根本就不相信林梦婷的解释,事实上,哪怕每次寄东西,林梦婷都会将这个藉口拿出来用,也并没能消除余凤清心里的怀疑。
“那你告诉我,这件羊绒衫,你买成多少钱?”
“都是一折的。”林梦婷顺手接过羊绒衫,看了下吊牌上的价格,道:“就是50左右的样子。”
“真的?”余凤清摸着手里的羊绒衫,如果,羊绒衫真这么便宜,谁愿意去买毛线来自己织呢?!
“内部处理价嘛!”林梦婷一脸的不以为然,前世,她知道这种“投机取巧”的法子时,已经太晚了,只能借助普通同学的关系而购买到这些内部处理的商品。
那时的她,属于可以挑选这些东西的第二批人。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其它人大手笔地将羽绒服,羊绒衫和大衣等真正高档却又便宜的东西收起来,自个儿则跟在后面挑一些夏天穿的裙子衣服之类别人不太愿意买的东西。
就这,她都觉得自己捡到大便宜了呢!
“要不,等明年三八节,你坐飞机到s市来,我带你一起去买几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凤清怎么可能还不相信?!
不过,即便如此,余凤清依然不忘记叮嘱一句:“这件事,不能告诉其它人。”
顿了顿,余凤清还不忘记偏头,叮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义民一声:“老林,你那喝醉了就喜欢大咧咧,胡吹海聊的习惯可得改一改,免得哪天灌了二两酒,就又脑子一抽风地将这些事情透露出去了!”
“我不是早就戒酒了?!”林义民也有些气苦,做为一个习惯了每天都要喝几杯酒,再来几根烟,日子过得赛神仙的人,被禁酒的日子,真得让人很不爽!
不过,余凤清说得确实很有道理,他也不得不接受。不然,甭说这几年来,越来越强势的余凤清那关能不能躲过,就连林梦婷这个经历过一番历练而变得聪慧机敏,精明强悍起来的姑娘,可都不好忽悠过去啊!
……
很快,挑出一大堆女性服装后,余凤清就注意到了压在箱子底层的那一排深色调的衣服。
一件藏蓝色羊绒套头衫,一件咖啡色羊绒开衫,一件黑白经典格文的中长款羊毛呢子大衣,一件褐色皮衣,一套黑色保暖内衣,一顶貉子皮的帽子,一双貉子皮的手套。
“这是你爸的?”说到这儿时,余凤清还不忘记微微偏头,眼珠子转动间,就将两堆衣服的数量作了一个对比。
――嗯,自己的衣服是老林的两倍!如此看来,在婷婷心里,还是自己最重要!
“嗯。”林梦婷点点头,又打开第二个箱子,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还有我爸最喜欢喝的茉莉花茶。”
“妈,你最喜欢吃的酥心糖、奶糖和巧克力。”一共六大包,不论是自己吃,还是送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平时,清新口气,顺便提神,还能在烟瘾犯了的时候,醒醒脑的薄荷糖。”一共两大包,这是特意给林义民准备的。
“钙片。”这些,不仅有林义民和余凤清夫妻俩的,更有林家大爷爷和二爷爷这两位老人家的。
“m市一些特产。”又是四大包,这些,却是可以用来送人的。
最后,这个箱子里,则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这一层,却依然是深色调的衣服。
一件黑色羊毛呢子大衣,一件咖色羊毛呢子大衣。
一套藏蓝色保暖内衣,一套褐色保暖内衣。
一件灰色羊绒衫,一件褐色羊绒衫。
两顶貉子皮的帽子。
“这些是给爷爷和二爷爷的,都是同一个码数,看他们喜欢什么颜色,就挑什么颜色。”
这,却是林梦婷的聪明之处了。
或者,也是林梦婷历经两世,领悟到的一个看似普通,施行起来却颇为困难的道理――待长辈,永远不能太过随心所欲。
哪怕,严格说来,那些长辈待她是极尽“苛刻”,但,又能如何呢?
终归,说到底,华国是个提倡“孝道”的国家,身为晚辈的林梦婷,可以对两位老爷子心生怨怼,可以长年累月地不看望两位老爷子,可以毫不犹豫地疏离两位老爷子,但,逢年过节时,却还是应该尽到晚辈应有的孝道。
不论是送钱,还是送物,都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否则,只怕,就会有人将“白眼狼”“心性凉薄如蛇”之类的评语强加在她身上了!
这一点,由林义民正一脸欣慰地看着林梦婷的神情中,就能瞧出来。
说到底,哪怕他明白自家两位老爷子对自家的偏见和苛责,但,长期以来养成的一种责任感和孝顺的性子,让他没办法直截了当地同两位老人断绝关系,并做出一幅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说到底,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以前康健,又还能活多少年?
在他们离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