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空间不大,空空如也却阴气逼人。傍晚进来时忙于将他们几个人拉出去,根本就未曾细看,此时我站在室内,自然得看仔细了。
漆黑的大棺材摆在石室正中的地上,地上积尘很厚,墙角挂满了蛛网,奇怪的是棺材上面却一尘不染的十分干净,好似有人经常试擦过。
这里面装的是谁呢?不会就是那位老庙祝吧?我想起了亲娘给我讲述的故事,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他。
感受着棺木内迫人的阴气,我明白关键就在这口棺材内。我得先稳住神,然后打开棺盖,找出根源,弄清状况。不然的话,就胡汉三和区玉姣他们晚上的迹象来看,肯定会有大麻烦。我无视地上积尘肮脏,不管三七二十一,盘腿跌坐地上,凝神冥目,用心感受着石室里的一切,重点当然是在这口特大的棺材上。
棺材里有活物!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倏地睁开双眼,屁股上装了弹簧样的跳离了地面。
我清楚地感觉到棺材里有一只偌大的癞蛤蟆,它丑陋的身上长满了肉刺,肚子一鼓一鼓的,阔嘴两侧的气囊一伸一缩,正在棺材的一角缓缓挪动。
癞蛤蟆我们这里很常见。一般个头都不大,虽说论毒性乃五毒之首,但它不会咬人,因而大家对它的忌惮远不及蛇蝎蜈蚣等毒物。
可是我感觉到的这只癞蛤蟆却大得出奇,恐怕得有小面盆那么大,相当于普通的十几个堆叠在一起。这块头不吓人那才是假的。
听老辈人说,癞哈蟆虽然有毒,不能像青蛙一样煮了吃,但它浑身是宝,是一味名贵的中药,能治很多病。它的毒液叫蟾酥,就藏在它耳后的皮肤里,一挤就会出来,随便一小滴就可毒杀几头牛。而它身上那些丑陋的肉刺里也同样藏有毒液。所以我们平时遇见时都会敬而远之,不会抓了它来吃或者玩耍。
这只大癞蛤蟆怕是成精了。可是它为什么要藏在棺材里?是有人放进去的还是它自已爬进去的呢?
我操着杀猪刀绕着棺材转了一圈,仔细察看是否有缝隙或口子。癞蛤蟆可能是感觉到了我,在里面发出沉闷的”呱呱”叫声。
这是一种怎样的叫声呢?我一听之下不由的心跳加快,让我感觉有点头晕目眩神意恍惚,慵懒的甚至想就地躺下睡一觉再说。
就在此时,一丝清凉自我心底升起,我打了个激灵,立马恢复清明。
这家伙差点让我着道,不由令我勃然大怒。我挥刀刺向棺材,同时“呔”的大喝了一声。
“锵”的一声脆响,杀猪刀非但没有刺进棺材,反震得我手腕生痛,差点握不住刀柄而将刀掉落地上,这又令我吃了一惊。
南爹爹送给我的这把杀猪刀钢口极好,锋利无比,砍石子都不会崩口。按我刚刚含愤出手的力道,一般的棺木,不敢说扎穿,最起也要扎进棺木三二寸,而事实上我这一刀仅仅只在棺木上扎出个小白点而矣。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棺材难道是钢铁铸的?
就在我吃惊分神之际,又一声沉闷的“呱”声传出,我忙摄住心神,刀交左手,右手一记五雷掌“砰”的一声劈在棺盖上。
棺材内的癞蛤蟆似乎被我隔空击中了,在里面大力一跃,“嘭”的一声,撞得棺材仿佛都有摇晃,随后就没有了声息。
我用刀背敲了敲棺盖和四壁,棺木发出非金非木的脆响,显然并非是钢铁所铸,而要说是木头也不像呀,这世上有这样一种刀砍不动的木头么?
我倒是听老书先生和酒癫子闲聊时说过,世上最好的木头是金丝楠木和紫檀木,材质十分坚硬,入水能沉。但这两种木材十分的稀有和珍贵,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根本不可能拿来做一副价值连城的棺材摆放在这荒庙之中的。
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再去瞎想,日后问下老书先生或酒癫子,不定他们能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我撇过疑问,继续打量棺材,找寻可能的缝隙。
一圈下来,还是没发现棺材留有缝隙,我放下杀猪刀,伸手去掀棺盖。先是试着用力,没反应,加大劲道,直至最后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棺盖都未被移动分毫。
我放弃了无益水蛮干水,站在一旁沉思着。
这个长年闭锁的荒庙古怪,大殿里的菩萨古怪,石室的棺木古怪,棺材里的癞蛤蟆更是古怪。这是谁的布置?为何要如此布置?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一定要想办法打开这具棺材,揭开这个秘密。我不服输的犟劲上来了,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又一圈,拿着杀猪刀又敲又撬,终不得其法,折腾了好一会,累出了浑身的臭汗,最终还是不得不气馁地停了下来。
坐在地上,我冷静了下来,苦思破解之法。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人进入了通道。我虎地跳起来转身看去,弓身进入通道的是一个披发长须前伸着的头颅,不是捡徕是谁?
我没吭声,看着他猫着腰无声的进来,站在石室里。
石室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正惊疑他有着与我一般具备夜视能力,却见他自怀里掏出火柴,“嚓”的一声划燃,点亮了手中的半截蜡烛。
昏黄的灯光浸洇开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棺材旁身高只及他腋下的我,立时大叫一声:“鬼,鬼呀!”丢掉手里的蜡烛就要往通道里窜。我上前一把拽住他,他抖索着身子往前挣,力气之大竟令我拽拉不住,尽管我用了全劲,还是被他挣脱了。
这哈巴是天生神力还是有功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