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行某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前,有些话是说不得的。例如‘打完这场仗我就回老家结婚。’亦或是‘只要拿到xxx,我就能完成任务,毫无危险’,这东西叫做死亡flag,具有非常难以想象的威力,若是命格不够赢,胆敢胡乱插旗,那是自寻死路。”
走在前面的羽飞白摇头晃脑,像是个说书先生。
拥有黑色长直发的少女注视了半天路边那个高达一米的彩色蘑菇,吞了吞口水遗憾地走开,随口回答道:
“哦。”
羽飞白脚步一顿,表情不悦。
三笠吓一跳,想了想又赶紧问道:“话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脚印了。”
羽飞白摸着下巴惆怅道:“确实如此,看来是追丢了,不过也无妨,我们先按照地图指示,寻到那头的老巢去,此原肠动物自身几乎没有战斗力,只要将它杀死,我们就能平安返回了。”
说着,羽飞白低头摆弄着装有錵金属块的手推车,神情凝重:“说起来越往山里走,原肠动物的性子越凶猛,居然连一些阶段一都敢硬顶着錵磁场冲上来,不能再拖,早点完成,便少一份危险,杀掉昴宿,万事大吉——呃,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话没说完,三笠呆呆地指着羽飞白的嘴:“那个,你刚才说不要随便……”
两人面面相觑,半响羽飞白黑着脸转过头。
搞什么鬼,为什么全在注意这种事情。
相比于尽管已经行走在原肠动物的地盘上,但是至少有个少女能作伴的羽飞白,孤身一身的莲太郎就显得比较凄惨了。
交通工具全部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坏,只能步行。
由于从早上便持绩下着黑雨,摩擦草地的鞋子一下就被水浸湿,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鼻孔也充斥雨过天晴的强烈泥土气味。
徒步穿过满目狼藉的战场,昨夜的凄惨战况历历在目,莲太郎走了一阵子,崩塌的三十二号巨石碑在视野里越来越大。
巨石碑碎片在倒塌之后,堆成白色的瓦砾山,只剩下不受白化影响的柱状钢骨结构矗立在草木丛生的山上。
这些钢骨结构也是东京区的政治家们坚持在原地建造巨石碑、而非另选基地的原因之一,看起来就像是柱状细胞模型。
能够在那样汹涌的炮火中屹立不倒,彰显出了这副钢架的价值,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抛弃的东西,况且东京地区的现状,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搭建起类似的建筑。
必须战胜原肠动物,至少在新的巨石碑搭建起来之前。
如今徘徊许多死者亡灵的巨石碑崩塌遗迹,隐约给人墓碑的感觉。
让莲太郎大感意外的是外观变得如此凄惨的巨石碑,依然让他满怀敬畏之心。
这座顽强抵抗紫外线、酸蚀、冲击力、高温,远超越人类智慧而存在的超大型构造物,如今竟然会像这样崩塌,真不知叫人该如何评论。
总之说一句辛苦了应该不会错——莲太郎在心底为它凭吊。
向人类最忠诚的“守护神”致敬,尽管它已经死去,但唯独它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莲太郎绕过巨大墓碑,很快就要进入未探查领域,站在山坡上顿时驻足。
可以看到原先作为狩猎祭临时据点的那些錵磁场块被破坏后留下的大洞,外面就是未探查区域,尽管早已不是第一次离开石碑结界范围,但是单枪匹马倒是首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三十二号巨石碑已经崩塌,哪里算巨石碑里哪里又算未探查领域,界线变得模糊不清。
海洋生物无法在陆地存活,陆地生物无法在海洋存活。
海洋生物与陆地生物,透过海岸线这个明确的境界,逆转彼此的生死状态。
这与人类和原肠动物之间的道理完全相同。
人类无法在巨石碑外存活。原肠动物无法在充斥强烈錵磁场的内部存活——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以前偶尔有特例,也无非是‘离开海洋寻找崇敬之物的美人鱼’,归根结底依旧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但是铁律如今却被打破。
这是毕宿五带领的金牛座军团,与东京地区全体市民攸关生死的斗争。
任何一方都没有输的本钱。
太郎试着想像未曾亲眼见识的毕宿五外观,但是不管怎么想,它的身影都像披上一层雾,朦朦胧胧,无法明朗。
先前圣天子把照片拿给他时,毕宿五只有被探照灯打亮的部分口器清楚拍摄下来,其他部位完全看不到。
不死之身、錵侵蚀能力、犹如兵法家的超强统帅能力,这些惊人的能力逐渐明朗,只有真面目还是不肯轻易示人。
莲太郎回想起,之前我堂长正说过,他所带领的辅助部队因为遭遇毕宿五,而导致无法入眠,不由感到恶寒。
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仅凭外貌都能给战士们带来这样的恐惧和阴影?
夜晚的幽暗将莲太郎的想像力导引至诡异的方向,前进的距离已经完全超出以往狩猎祭任何一次境外讨伐了。
这时进入视野角落的碟型天线废墟轮廓,瞬间吓得他停下脚步。
“可恶……还以为是某个体型巨大的原肠动物!”
莲太郎摇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振作一点,里见——莲太郎。
万分警惕的他横越宽阔的平原,看到那些在原肠动物战争中破坏得十分凄惨的废墟。
越过保持开放状态的平交道残骸,莲太郎判断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