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子府,承王羽林啸立即乘上一顶小轿转入太子府门后的巷子,行至一盏茶时分,他在途径的小路换过另一顶软轿再次走了许久。
便是这样连换了四次软轿,他终于在帝都郊外一处深幽的大宅面前停下不再换乘。
站在古老的木门之前,他左右望了望见没有外人看到,立刻按照一定旋律“哒哒哒”敲击了几下门扉。
木门之内有人听到他叩响的暗号,立刻开启一条缝隙,承王羽林啸急忙闪身入内。
快步走入一间幽暗的房间,房内并未点燃烛火,月光打向羽林啸的侧颜,他平日的慵懒fēng_liú早已不见,此刻那阳光帅气的脸容上,只能见到谨慎与凝重。
“啸已经按照吩咐将计划说与太子了,想必,明日太子定然会安排人手按照我们的建议执行。”
“很好。”
阴暗中看不清对方相貌,但是那声音温润雅泽,很有种宁人心神的功效。
那人夸赞了羽林啸一句,便不再说话,只是执着扇子有节奏地轻击在自己掌心,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羽林啸心中显然有些好奇,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阻碍冥王大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那人的声音犹如清风送拂,闻之便能使人醉在温柔之中无法自拔,可言辞之间的意境,却与这柔绵无骨的嗓音截然相反。
“那是因为,谢汝欢这个女子非常有趣,她无论在言语或是行动上,都有些与众不同。我们还可以多观察一段时间,如若她对我们有利用价值,那么随手清除掉这个女子,并不是明智之举。何况……她已经成为冥王的弱点。”
羽林啸显然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试探着问道:“所以我们先不彻底毁掉她与冥王的婚事,只是暂且阻止一段时日?但是并非所有事情我们都能掌控,如若……已然发展成为阻止不了的态势,那么……”
原本温泽的声线在听到羽林啸如此假设之时,陡然变得高昂了几许,其中显然溢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自负与傲然:“我想要的任何东西都一定会得到!天下如是!女人如是!”
羽林啸抬眸,眼底竟然蕴满疑惑与防备。
面前之人,自己曾经是那么的了解他,可最近几年他的行事手法,让羽林啸突然觉得,原来自己所了解的那一面,其实并不是对方的真面目。
至少,几年前的他,绝不会用这种心高气傲的语气说出这种志得意满的豪言。
他总是那么的温和、儒雅,他是个将兄弟之情放在首位的谦谦君子,他从不会在乎利益地位的得失!
羽林啸心中有所动,他微微颔首道:“是啸失言了。”
那人仿佛压下了方才的一抹傲气,微微向前转出了一步,借着皎洁月色,光华倾泻在其衣上发上,有种不染纤尘的灵秀。
转头,浅笑。
那对空濛的双眸,此时如清辉投射的一汪碧泉,将那琥珀色的瞳仁映得波光粼粼。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承王的肩膀,笑容如空谷幽兰,怡人心脾。
“三哥辛苦了,过不了多久,星璃便会除掉太子,使三哥可以不用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是,啸很是期待那一日,也同样期待明日婚礼上的闹剧!”
冥王大婚前的一夜,注定是不能平静的一夜。
即便是帝都一间客栈的厢房之内,也传出一道软糯甜美的娃娃音想要阻止这桩婚事。
“二哥,四妹这么求你,你都不答允么?”
那淡薄的双眸冷傲如华,依旧毫无感情地望着妹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连拒绝的言语都懒得出口,只是微微扯动了一丝脖颈算是摇头。
藕衫少女见到二哥铁石心肠的模样,眸中的泪花如断弦落珠,瞬间染湿了前襟的衣衫:“四妹不求别的,只求二哥露出真容到冥王殿下未过门的妻子面前走一遭!”
“二哥”的眼角微微一挑,似乎透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悦,依旧没有搭理妹妹。
藕衫少女仍不死心,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继续游说道:“二哥,三姐出生几个月就去了,你只剩下糖糖这么一个亲妹妹,你就忍心看着妹妹伤心而绝么?”
在听到“三姐”两字的时候,“二哥”红袖一展,霍然从椅中起身,原本不带半分尘世味道的冷漠眼眸被完全的盛怒填满,左侧原本黑色的瞳仁似乎在这怒火之下隐隐泛起红芒!
名为糖糖的少女一见之下心中惊惧,她知道自己一时失言提到了决不能对二哥提及之人,长袖掩口一声低呼,动人的眼眸流露出凄然之色。
“二哥,对不起糖糖不是有意的”
红衣飞扬间,怒气渐渐隐去,凉薄的唇畔微微勾起一抹寒意:“你说残音玉笛出现在圣域皇朝帝都,难道是骗本君?”
糖糖虽然因易容的药物看不出表情,但那眼底隐过的尴尬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不是的,这倒是真的,只是顺便有个事情想请二哥帮忙”
“目的!”二哥的嗓音冷漠得如天山之上的初雪,又如那不可攀附的高山。
糖糖知道二哥是真的生气了,急忙梨花带泪地坦白从宽:“糖糖只是想着让二哥来引引诱冥王的未婚妻子让他们的婚事作罢……二哥千万不要着恼,糖糖知错了!”
“是大姐的主意?”
糖糖只是默默点头,并未敢再望向二哥一眼。
原本以为二哥必然大怒而去,哪知他的嗓音之中竟然有了一丝嘲讽的味道:“引诱冥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