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修泽却并不为他人的惊讶所动,只是沉着声音,寒凉如这海底的墓碑,没有一丝情感。
“守墓人对我们的信息太过熟悉,应该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人。从具体的游戏过程上看,他必须要在暗处监视方可操作。而第二批与第三批进入古墓的十人都是组队在一起,所以有如此时间与机会的,必定是第一批进入古墓的五人之一。”
羽林修泽说到此处,转头看了汝欢一眼,见到她脸上的悲色,俊美的眼眸终是出现了一丝不忍。他轻叹口气,再次将目光放回谢允身上。
“在谢丞相最初阻止谢澜澜碰触宝物的时候,本王便已生疑,而你引导大家跳入水池躲开发疯的士兵,本王几乎可以确定,你定是事先知道了宝物涂有mí_yào,也知道水池的水没有毒性,其中可以通往逃出古墓的大门。”
听到这里,梦绮罗忍不住开口道:“三殿下踢了精钢大门其实是触动了释放毒气的机关,谢丞相作为守墓人自然最为清楚不过,所以立即大喝让我等屏住呼吸?”
谢允伸手捋了捋胡须,镇定自若地点头道:“不错。如若使用武力敲击大门,便会引发水池之中暗藏的机关变化,清水将会被水银代替。如此巨大的水池蓄满水银,所蒸发的毒气是十分厉害的。”
汝欢只觉心脏被什么碾压剧痛,她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直视着谢允的眼睛郑重开口:“爹爹,你为何想要杀掉……不,你不想杀人,否则我们早就死了。那你这么做,却又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古墓之中的机关埋伏?”
谢澜澜在狂笑之后也抑制不住好奇,甚至跑到谢允身侧抱住他的手臂摇晃道:“是啊,爹爹,你竟然有如此谋略!”
谢允慈爱地摸了摸谢澜澜的秀发,又目光亲切地望向汝欢,一点没有守墓人狠毒的样子。
“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几千年前天神开天辟地的时代吧,那时候也有部分人类具有了灵气这种神奇的力量。谢家的祖先便是其中之一,而谢家一直作为日照天神陵寝的守墓人,世代沿袭这项绝密的责任。”
汝欢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听说有什么灵气神力,实在是无法相信。但是生于这个朝代的其余众人,倒是露出了理解的目光。
一直站在最后没有作声的南残音,在听到谢允的话语后终于开了口,声音也不似往昔那么平静无波:“你是守墓人,可知残音玉笛现在何处?”
谢允无奈地笑笑,轻叹一声道:“老夫只是按照先祖留下的遗训行事,这本书上绘有古墓地图与机关用法。而且这一回,也是老夫首次进入古墓,对于其他四件圣物为何消失也不知情。”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
南残音的眉目间隐现失望之情,血眸微闭,除了残音玉笛,他对其他事情显然提不起兴趣。
汝欢接过古籍翻了翻,见到最后一页,秀眉轻拧显然很是疑惑,随即,她便将书本递与了羽林修泽。
果然对方看过之后,显出同样的讶异:“古籍上清楚的写明,此精钢大门是唯一的出口,其外应该并无现在我们所在的石屋……”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向谢澜澜冷声问道:“你是从何得知石屋外有断魂石的机关?”
谢澜澜被羽林修泽眸中的戾色吓了一跳,她不禁退到谢允背后,支吾道:“我……我是听……”
姬轩然阴测测地笑声打断了谢澜澜的话头,他故意将双眼眯成新月如勾,殷红的舌头探出唇瓣轻轻晃动着,仿佛一直吞吐着红信子的毒蛇!
“啊啦啊啦,是她从本宫处得知的哪!没想到谢大小姐宁可性命不要,也想杀掉自己的亲妹妹!佩服佩服!”
谢澜澜听到这话,一挺胸膛从谢允背后走出,想起了自己对羽林空云的爱情,她便忘却了方才的惧意。
“谢汝欢这贱人害死空云哥哥,我本不想活了。这下能将她连同冥王、仁王两个空云哥哥讨厌的家伙一同拉下地狱,澜澜这条命也算是值了,只是害得爹爹也要葬身此处却并非澜澜所愿。”
谢澜澜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即便她再可恶,此刻看着父亲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浓浓的歉意。
谢允温和的双眸也潮湿起来,他摇头叹道:“孩子,你为何这么傻?太子……太子实非良人,即便他还活着……”
父亲贬低太子的言语不啻为诛心一剑,谢澜澜的脸上立刻罩上蕴怒:“爹,澜澜不许你诋毁太子殿下!”
谢澜澜的目光似乎是看着谢允,实则却穿越了时空,似乎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个谢汝欢还是懦弱无能的丑女时,太子称呼自己“澜澜”时的过去……
她放下断魂石,将要害死在场的十余人,也包括谢澜澜自身,她会后悔吗?
不,她不后悔!
羽林修泽却不理会那对父女的争吵,美艳的脸容上扬起了熟悉的邪肆笑意,只是那撩人音色之中,多了几分嗜血的戾气:“姬轩然,看来你是设好机关又利用自己作为诱饵,打算来个一网打尽。谁成想半路跑出个谢澜澜,害得你自己也出不去了哪!”
姬轩然并不是与仁王讲什么朋友义气才替仁王承担了设伏之名,只是他的性格使然。看着羽林修泽卸下和平共处的面具想要与自己单挑,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刺激的兴奋!
想象着天下第一的快剑却被自己斩杀,那种无法名状的感觉如电流激荡着全身!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