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惨白的韵律宛如白瓷,在这个披着白衣的老者身上肆无忌惮的轻洒。
“诸位对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感想没有?”老者摇晃着手里的骨瓷酒杯。
“毫无亮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圣剑会选择他。”旁边的老人似乎有些嫌弃。
“起码那个叫做莱恩的人才应该是得到茨威姆兰德姓氏的人,那个少年的紫瞳里透着不一样的尊贵,甚至有一种高贵的信仰,这个不详的瞳色让我想起来一件事,他姓什么?”第三个人问。
“没有姓氏,普通人都没有姓氏。”
“那么去查一查,他不可能没有姓氏。”
此时中年的妇女正百无聊赖的缕着自己的头发,轻盈的细腕似乎不是此间人一般。老者转向她问,“你怎么看,蒂芙?”
女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良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完之后,眼眸像是结了霜一般的冰冷,整个人又开始陷入沉思。月光下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沉稳的声音。
“一无是处的温柔。”
她是这样说的,饱含着戏谑和悲哀。
“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的纯粹吧,也许是因为他的纯粹,所以圣剑才会选择他,而不是我们这些苦于追求力量,执着得到更多的人。”老者突然放下酒杯,看着远方说。
“纯粹么?.......难道不是愚蠢么?”中年的女人默默的说。
四个人再也没有交谈过,而此时他们只听见二楼楼上的迪奥在房间里傻呵呵的笑,声音几乎吵得人无法安静下来喝杯茶,蒂芙的嘴撇成了一字型,快速起身。
“有客人来了他也不知道收敛点,脸都被她丢尽了。”
说着快速进入主厅,仅仅几分钟后傻呵呵的大笑没有了,寂静的庭院里,月光下的几个老人像是穿越世纪的大理石雕塑一般,时间几乎都在这里静止。
翌日清晨
菲鲁德打着哈欠从大厅里走出来,昨天的舟车劳顿还有紧张的晚宴确实让他焦了不少心。
当被管家安东尼亲切的说道这是茨威姆兰德家族迎接客人的最高规格,五个长老都出场的时候,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他还是了问安东尼,“为什么给我们这么高的迎接规格?”,他记得安东尼瞥了一眼他腰间的圣剑,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因为圣剑选择了你。
他还记得当时听到一个少年清脆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力,那种站在顶峰高傲的俯视他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而现在菲鲁德正安静的坐在华丽的篷车上,听着身边的这个少年对他嘲笑。
“喂喂,一天之计在于晨,你别大早上就板着脸嘛”,刹稳稳的坐在一个镶了宝石的宝石上,白皙的胳膊拖着脑袋,像只小猫。
“那就别让我看到你。”
菲鲁德一般不会这样对别人说话的,但是他对这个小男孩本能的反感,又像是不自觉的逃避着什么一样,总是不想正眼看他一下。
“那你倒是正眼看我一下嘛,怎么说你得到的这些都是因为我,没有你现在腰间的那把剑,你会在这里看风景么?”
刹伸出手指了指菲鲁德腰间的那把圣剑,露出大大的微笑,这个微笑没有高傲和自豪反而带着嘲讽,嘲讽他作为一个无能的人所得到的不配获得的一切。
“我对这个没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莱恩他们我现在撂下这个走人!”菲鲁德突然被刹激怒了,这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像是被正面打了耳光。
“啊呀啊呀,别生气,别生气”,刹一下子从把手上轻盈的跳下来,伸过稚嫩的小脸贴近菲鲁德,仔细的看着他,惹得菲鲁德身上一阵发毛。
“你生气的样子和他最像!”
刹傻呵呵的笑了,这次的笑声中只有喜悦,苦涩的喜悦。
菲鲁德感觉刹说的话莫名其妙,“他”是谁,为什么“很像”?是长得像,还是这么像?菲鲁德一下子忽然屡不清刹的逻辑。
“他?”
刹突然高傲的撇起嘴,转过身去,“这个人你不需要知道,你们都没有资格他的生名,只有我可以,只有,我能。”
在菲鲁德的印象中,刹从来没有说话这么激动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咬过字,他从刹认真的样子大概可以猜测出来,这个人一定对刹很重要,或者说是刹一直在寻找的一个人?可是如果是刹认识的,那应该早就去世了,难道即便如此刹还在苦苦地等他么?会不会是个女孩子,比如说刹的初恋什么的。
此时菲鲁德看着一脸沉默的刹,目光中似乎有些温柔和关心。
“喂!别用看乞丐的眼神看我!这么可怜的看着我干什么,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刹好像被他温柔的目光激怒了,莫名其妙的激怒了,本来被别人温柔的看着,或者说被别人温柔的关心应该是一件很喜悦的事情,可是在刹看来,一切的怜悯就像是刀子,在戳伤他单薄的心。
“好了好了,快到了,收起你的傻脸去你的领地吧,菲鲁德子爵阁下。”
当菲鲁德反应过来时,刹已经消失了,他听着最后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戏谑,“难道是他忘了嘲笑我了么?”菲鲁德对刹没有戏谑的恭维话感到很不适应,但是刹似乎说的很老练,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宽广的绿色平原映入眼帘,一座不小的建筑正越来越近,青灰色的外墙有种庄严肃穆,或者说死寂的感觉,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篷车很快停到了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