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朱见深坐在龙凤床的左面,皇后吴枫晚坐在龙凤床的右面。司礼女官端起床上两人之间的银盆,内有枣,花生,桂圆,栗子,让皇上皇后同食。然后再端上合卺杯让帝后同饮交杯洒。接着司礼女官请皇后上龙凤床上,面向东南方行坐帐礼,礼毕再请皇上皇后同吃长寿面。
......
一系列的礼仪结束,所有宫人都退出新房,新房之内只乘下皇帝和皇后了。
皇上朱见深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繁文缛节的礼仪下来把他也累的要爬下了。
朱见深撇了一眼身边的吴枫晚,只见她凤冠霞披端正而坐,双眼看着脚尖,双手合扣有些紧张的放在腰间,人虽漂亮艳丽,却如木偶一般。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了半柱香的功夫,新婚洞房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吴枫晚更是紧张的能到自己心跳的如敲鼓一般的声音。那紧捏红丝帕的手,已大汙淋淋的湿了丝帕。
她害羞,紧张,不知所措。
朱见深无趣的站起来,扯掉胸前的大红绸花,随手扔在那铺着百子图被褥的喜床上。
吴枫晚听到皇上朱见深有了动静,原本狂跳的心,不由的激动起来,面部升起的红晕,让本来被大红喜袍映红的脸更加鲜红,娇艳欲滴,吹气可破。
但朱见深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走向她。
听着脚步声渐远,吴皇后吴枫晚抬起头来,看到的是穿着大红喜服的朱见深出门而去的背影。
新婚之夜,他这是去那里?
吴皇后一脸的愕然。
朱见深走出洞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太监张敏跟在身后。
“奴才伺候皇上。”张敏见皇上回头看他,忙躬身卑微的说道。
“朕去昭德宫,不要你作陪,回去!”皇上不耐烦地斥责道。
张敏忙躬身了成一百八度的,恭敬地劝说道:“皇上大喜之日,夜晚最好别出宫了。”
皇上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张敏,“照顾好皇后,朕今晚有事儿。”
”奴才遵旨。”张敏忙转身回到原来站的位置,洞房门口,守门司灯。
张敏站在那儿伸着脖子,看着身穿大红喜服的皇上独自一人消失在暮色里。
张敏侧头伸着脖子看了看宫内还在端庄静坐的吴枫晚,轻轻叹息着,自言自语的说:“新婚第一天就守空房,那这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样的新婚洞房,张敏进宫近四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深深的为皇后叹息。
皇后吴枫晚独坐在红烛旁,等着夫君皇上的回来。可是左等右等,两个时辰过去了也不见皇上的人影儿。
皇后吴枫晚坐不住了。
“来人!”吴皇后有些失落地叫道。
“奴才在!皇后请吩咐。”
站在新房门外守门的太监张敏踏进婚房躬身向皇后一礼。
同时闻声进来的还有吴皇后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望月。
“皇上这是去那里了,久久不归?”吴皇后温怒地问道。
张敏上前一步,“回娘娘话,皇上说他去昭德宫。奴才跟从伺候被喝斥回来了。皇上要奴才伺候好娘娘千岁。”
吴皇后闻言“昭德宫”不由的身子一颤,站立不稳后退了二步,忙伸手扶住了桌子角。
昭德宫!万贞儿万淑妃!
悲凉与妒恨,如秋日早晨的浓雾弥漫了皇后吴枫晚的心。她所怕的,担心的,这么早就呈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舅舅怀宁候孙镗的话如在耳边:“我的外孙女,你多心了!她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宫女,且又比皇上大十七岁,怎地比得上我外孙女青春年少,芳华妙龄!”
青春年少,芳华妙龄,又如何?
在皇上的心里竟不如一个三十有五的老宫女!
吴皇后的内心即悲又也哀,酸楚满怀。
吴皇后定了定神,强颜欢笑,“张公公,今天你也累了,早早安歇了吧,今晚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奴才谨记,皇后也歇了吧。奴才告退。”张敏欲退下。
“望月,赏张公公喜银一锭。”吴皇后吩咐道。
张敏闻言大喜,这是他进宫以来得到的最大赏赐,感激不尽,忙跪下叩了头,说道:“谢皇后隆恩!”
“今后,有什么难事儿,给本宫说,本宫不会亏了伺候的人。归安吧。”吴皇后说完转过了身去,一行泪已噗噗的砸在了脚下。
张敏去了,满怀着对新主子的感恩而去了。
“万贞儿!”昊皇后咬牙切齿,“今后本宫决不放过你这个狐媚子!”
吴皇后坐回百子帐,举目四望,这血红的新婚洞房,让她感觉寂寥而空荡。
“娘娘,喝口茶吧。”看皇后气恨难消,望月端了一杯茶过来。
吴皇后抬后打落茶盏,大叫一声:“万贞儿!”顿感气闷胸炸,一口热热的东西从口中喷浆而出,落在地上原本如血的红毡地毯上。
看着吴皇后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望月吓坏了,带着哭腔心疼万分地说道:“娘娘,我这就去叫太医。”
吴皇后一抓住了望月的衣袖,艰难的说:“莫去!本宫不想让人知道,新婚之夜独守空房。这,实,在,是,羞煞,本宫了!”
看着吴皇后如此难过,望月不由的哭起来,“娘娘保重!凤体要紧呀!”
吴皇后感觉喉部干燥如火烤为炙一般难受。
“望月,水!”吴皇后艰难的说道。
望月急忙倒了一杯水伺候吴皇后喝下,然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