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回到了昭德宫,回到了万贞儿的身边。
皇后吴枫晚,德妃王相易,贤妃柏丝绦以及后来又封的妃子们,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日日出入昭德宫,好像她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那酸,那妒,那恨如蒿草般疯长。
万贞儿心里清楚的很,皇后妒恨她,恨不得掐死她,那眼睛怕是就要出血了。
皇后!
万贞儿想起了汪直的话:淑妃娘娘莫忘了你的身边睡的是当朝深爱你的皇上,而皇后的身边站着的不过是个太监牛玉而已。娘娘你只要在后宫掀起点风浪,前庭再有个推波助澜帮娘娘说话的,那牛玉必倒,吴氏还凭什么阻止你跟皇上的恩情意长?她现在除了有名分,还有什么呢?皇上对她无趣的很。
前庭再有个推波助澜帮娘娘说话的!
前庭有能替自己说话的么?
没有!这个回答很肯定的。
自己只是个因犯法被流配边疆县衙掾吏的小女儿,充入掖庭为奴的宫女,在朝无亲无姑,有那个官员会帮自己说话!
在没有人帮自己说话的情况下去招惹吴皇后,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如果前庭有个能帮自己说话的朝臣,身边儿有个护着自己的皇上,那结果将大大的不同了,那皇后又如何?想把扔她扔出后宫怕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为了保住自己,打倒皇后和皇后身后那群以牛玉为首的替她说话的人,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得先有一个在前庭朝堂之上,能替自己说话的人。
去那里找这个人呢?找谁呢?
万贞儿在心里盘算着。她把朝臣们在心里过了几遍,没有人能帮自己,也不会有人帮自己。在这些儒家老顽固腐朽的正统思想里,自己就是个诱惑少年皇上十恶不赦的老妖妇。
即便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毙!
万贞儿决定试探路径,收买朝臣自我保护。她在静默中寻找着对象,寻找着机会。
......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化成二年。
皇上擅宠万妃的议论,在后宫前庭又一次掀起汹涌澎湃的浪潮。
皇上朱见却深充耳不闻。
大臣李贤彭时多次规劝皇上“钧恩爱”、“雨露均沾”。
朱见深淡淡的说:“后宫的事情是朕的家事,朕自有主张,尔等不必说三道四。”
皇上的这句话,让万贞儿原本有点自卑的腰杆挺了起来,坚定了万贞儿的自信:前庭那个能帮自己说话的人一定找得到。
万贞儿深信朝臣中会看风使舵的大臣是大有人在的,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权势,那个人一定会如鲨鱼闻到血腥一样,顺风而来。
聪明的万贞儿在静静的等待着。
一天,风和日丽,御花园里百花竟放,百鸟合鸣,蝶飞蜂舞。
万贞儿带着韵儿和几个宫女小太监,在御花园里赏花游玩。走过听雨轩,转过假山,刚好撞山皇后带着一干人正面走过来。
十七岁的皇后吴枫晚凤冠霞帔,前呼后拥的,身后还有宫女为她打着遮阳的华盖。
躲,定是来不及了。
万贞儿硬着头皮漾着笑脸走上前去请安,平时她是尽量的躲着吴皇后的。
万贞儿走上前去飘飘下拜:“万氏贞儿叩见娘娘,恭祝皇后凤体安康!”
“抬起头来。”
万贞儿听到一句故作威严的声音。
万贞儿抬起头来,看到凤冠下那张年青俊丽的青春面容上,一双锋利的光芒妒恨地刺向自己。
吴皇后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万贞儿,好一会儿,一言不发。
空气似乎凝固了。
万贞儿担心这个年轻的皇后,一时性起羞辱自己。
“你,多大了?”吴皇后终于冷冷的开了腔,那声音如铁锥,如芒刺,刺疼了万贞儿。
万贞儿的心一紧,感觉背部有汗在滚落。
无论是前庭还是后宫,谁人不知她万贞儿的年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也正因为她这个年龄比皇上朱见深大十七岁,而遭到上至朝臣下至宫女太监的论议,甚至是嘲讽。
也正是这个与皇上大十七岁的年龄,周太后和朝臣们力拒皇上封她为皇后。
“奴婢,三十又五。”万贞儿不亢不卑的答道。
皇后的脸上荡起了讥讽的笑意:“快一把年纪了,打扮的如此鲜嫩,老黄瓜涂层绿漆------装的挺嫩哈!”
羞辱的愤怒,夹带着澎湃的热血,直冲万贞儿的脑门子。
万贞儿深低下头,隐藏着自己羞愤的脸色,用理智的缰绳勒紧狂怒的野马。
吴皇后故作威严的说:“言行要和身份相配,穿戴要和年龄相称,你我都是皇上身边的女人,这各方面都要和皇上相配。”
“皇后娘娘教导的极早,万氏一定学习改正不妥之处。谢皇后娘娘的指教,万氏仅记在心。”
万贞儿貌似虔诚的说,但她心里清楚,皇后这话里话外是说自己的年龄与皇上不配。
万贞儿心里极不服气:哼!你的年龄与皇上倒是相配,皇上待见你么?
吴皇后身边站着她的贴身宫女,坤宁宫的主事儿望月。
望月一阵冷笑,笑的万贞儿毛骨悚然。
冷笑之后,望月阴阳怪气的说道:“万淑妃三十五了,比我娘还大五岁呢!虽然打扮的不错,也看不出是三十五岁的半老徐娘,毕竟那快一把的年龄在那儿摆着呢!装的这么娇嫩,难怪我们皇上总不回坤宁宫,今天我算是找到答案了。咱皇后娘娘肚量宽大慈悲,这也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