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被开发出来的路,可以看得出原先是山的一块,被人从山脚边上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路,一边是山,一边是小坡坡土堆。
脚下的路还是杂草和黄泥路,到处的石子硌得脚疼,走起来很是费劲。两边原本就高于地平面,上面还栽着树,叫不上名来,但叶子很绿。
夕阳照射在不密的叶子上,绿色伴着点黄色,如梦如幻,耀眼却也温暖。
走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只是这条路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一座民房也没有,可是这应该不至于让两位老人这么在意吧。
正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不远处的路边坐着一个少年,待着草帽,手里玩弄着草根,而旁边就有一座坟。
难道那两位老人就是不愿意我看见这个少年吗?难道他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是鬼?是魂?
我在远处驻足望去,看了很久,没有什么问题啊,有脚,有影子,面色红润,不像什么不祥之物啊。或许是我多虑了,我继续向前走去,慢慢地走过了那位少年,他抬头望了我一眼,很清澈的眼睛。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与他对话。
走过去后,听见他发出一声“诶”。
随即,一颗石子丢到我头上。石子很小,力不大,所以并不疼。我回头望去,看见那少年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确认那声音是他发的,那自然这石子也应该是他丢的。
可是,他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以示并不是他扔的。可这没有其他人啊,我疑惑地看着他,望望四周,他还是无奈地承认是他丢的。
那一脸因无奈才承认的表情,让我猜到了什么。
开眼。
我戴上眼镜,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然后,我看见了它。一只无厘正坐在坟堆上,见我望着它,朝我吐了吐舌头。这么卖萌的动作它做了出来,实在恶心。
我想,应该就是它了。
我捡起砸中我的石头,走向他们。那少年见我走了过去,莫名地紧张了起来,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或许是以为我要报仇。
我微笑示意我并没有恶意,在他旁边坐下,躺在坡上,看着他那手足无措,略有点害羞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把手中的石子丢向坐在坟堆上的无厘,他看着。
“你啊,还是改不了这毛病,难怪村里的人不想我走这路,原来是你在镇守呢!”
我在跟那无厘说,无厘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而他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我,然后问道。
“你能看见它吗?你是不是能看见他?”
原来他并没有看见它。
“是的,我能看见它,它就坐在那坟堆上面。”
“那它是不是一位老爷爷,或者老奶奶。”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我想它应该是这座坟里的人吧,那应该是位老人家吧。”
我没有着急否定他,静静地听他讲着故事。
他叫伊望,应该就是所谓的留守儿童吧,父母长期在外打工,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在村里与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这条路很多年前并没有什么奇怪,村里的人也经常走这条路,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条路上总是会出现一些令人费解的事。
走过的村民,总是会像我一样,被莫名的石子丢中;一些村民拉着货,在这条路上休息一下,走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东西;有村民开车在这条路上,如果稍有停留,就会听到有人敲车身发出的“咚咚”声,可是司机下来查看,却什么也没有。
渐渐这些事多了,越传越远,也越传越邪乎,添油加醋后终归是变成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这条路上刚好有这么一座坟,自然成了被村民怀疑的对象。
可是村里不成文的习俗,一旦坟落了地,便不能改动,这是对先人的不敬,是对先人的不尊。况且虽然总有灵异的事发生,却也不曾见发生什么伤害人的事,所以虽然村民们心理都有个疙瘩,但理解成了先人回来,或许是无聊,想有人陪陪,也就罢了,不走这条路,或者是快速通过不做逗留。
而他,伊望,知道村民的说法,却反倒是主动靠近。他被丢中过不下十次的石头,他越来越确定就是那个坟的问题,但他还是没有避开,反而靠的更近了。
他发现,当他坐在坟旁的时候,不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不再有石头丢他,他带的东西也没有丢。
而且,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说着什么,像蚊子一样小声,而且,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像外星人一样。
他曾试着跟那位先人沟通,发现效果不明显,彼此只能沟通一些对错的问题,因为啊,当伊望问它的时候,它便把石子往左扔表示对,往右表示错,再复杂点的问题,这个方法便没用了。
久了之后,伊望觉得它不过是想有个人陪它罢了,于是伊望每天都会在上学之后和割了草之后跑到这,坐在旁边。
村里的人也曾劝过他,可是他不曾听过,他觉得它很孤独,像他一样,他像就这么坐在旁边陪着它,即使看不见,也不知道它是谁的先人。
“你问过它,它是这座坟里的人吗?”
“问过呀,他说是的,所以我想他肯定很老很老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位老爷爷还是位老奶奶。”
我望望无厘,无奈地笑笑。
“它并不是先人,也不是这座坟里的人,它更不是你们理解的灵魂,它是一只无厘,叫作遗忘的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