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往外翻,还有这等奇事。
沈度心中惊诧,低头一看,却见墙下乃有一个少年人摔倒在地,面有苦色,正在那一边揉着手,一边愤愤地看向沈度。
沈度脚尖轻点,便从墙头翻身而下,稳稳地落到地上,悄无声息,待他落地之后,便仔细看向少年。
这少年人约莫十四五岁,面相白净秀气,身材匀称,着一身深青色简装,束发修鬓,颇有贵气。
少年面上怒色未消,站起身来,当即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皇宫,就不怕被抓了砍头吗?”
这语气好似官差,却又分明有点置身事外的超然模样,听得沈度心中暗自生疑。
“我不过是翻了皇宫的墙,怎么就算是夜闯皇宫了?”想了想,沈度随即笑着说道,“若是翻皇墙便算是闯皇宫,你不也是一样?”
少年闻言一滞,随即反驳道:“你是翻墙入内,自然是夜闯皇宫,我是翻墙外出,跟你如何能算是一回事?”
沈度哈哈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城内外皆是王土,若是内翻为闯,外翻自然也是闯。”
一边说话,他一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少年,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
少年人听了这话,顿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最后只得愤愤然:“你......反正你说的就是不对!”
就在这时,沈度目光一扫,却是注意到少年脚上穿的鞋子,竟有明黄色的纹饰,黑夜之中虽不显眼,但以他的目力,却也能分辨出来。
明黄色......
在这皇宫之内,衣服上敢明目张胆地带着明黄色,这少年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想到此处,沈度不禁暗道鸿运当头,随便翻个皇墙,竟是把小皇帝都给踩下去了。
且不管这个小皇帝深更半夜翻墙出去所为何事,但既然遇上了,却是得好好利用一番。
别的不说,沈度可还不知道大内藏经阁要怎么走呢。
看这小皇帝先前一番表现,虽不似某些传闻里说的那般愚蠢暴躁,但显然也不是什么精明之人,大概也就是个寻常纨绔的水平。
寻常纨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偏偏生在皇家,这就有些不妙了。
沈度想了想,随即忽然一笑,说道:“小兄弟,不知你深更半夜翻墙而出,所为何事?”
少年闻言,面上莫名有些涨红:“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小小年纪,万一遇上了歹人岂非不妙。若你要冒险出去玩乐,我多年来行侠仗义,首遵道义,却是不能坐视不理,非要知会你家亲长一声不行。”沈度说着,颇有几分江湖豪侠的气概。
少年一听,顿时脸上发白,流露出几分惊惧之色,身子都有些颤抖了,连忙说道:“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母......我母亲。”
见他吓成这般模样,沈度略感诧异,暗自揣测这小皇帝没少挨太后的打,说不定就是被生生打成纨绔的。
“这可不行,我来皇宫虽然事出紧急,却也不能对你这少年人的安危坐视不理。”沈度摇头说道,“说吧,你家住何处,我直接送你回去。”
少年面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随即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你来皇宫有什么急事?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
沈度暗笑,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心念急转之下,当即编了个故事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许多年前,先父曾为我许下一门亲事,将信物藏在一本古籍当中。后先父病逝,家道中落,家里的古籍珍玩都变卖了出去,谁料却将那藏着信物的古籍一同也卖了。事后惊觉,却为时已晚。”
这故事讲出来,少年登时便被吸引,凝神倾听,见沈度不说话,他急道:“后来呢?”
“后来......”沈度又是一叹,“那姑娘家见我家道中落,又丢了婚约信物,便想要废了约定,另择良婿。”
“什么!”少年顿时露出惊怒之色,“这家人好不要脸,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他这般反应,沈度稍感意外,随即转而说道:“那姑娘是个心善的好姑娘,对我也是有意的......独她爹娘管束太严,不顾及她的心意,偏要赖了这门亲事。”
少年听罢,表情更加精彩,愤怒之余,还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悲戚,摇头叹气:“唉......这姑娘当真可怜。”
沈度接着编故事:“我心中悲苦,却也无可奈何,整日里借酒浇愁,那姑娘也日渐消瘦,令人心痛。”
“正所谓天岁销人心,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忘记,不料越想忘越忘不了......”沈度渐渐开始佩服自己,“而就在不久之前,我猛然得知,那姑娘就要嫁作他人了!”
少年闻言,当即也露出几分心痛之色:“有情人为何不能成眷属!”
沈度摇头叹气:“我开始慌了......”
“我开始四处打听那本古籍的下落,昼夜奔波,逢人便问,心力交瘁之下,人也清瘦了许多。”他缓缓说道。
少年紧张地问:“那你打听到了吗?”
沈度微微一笑,好似欣慰:“苦心人天不负,幸甚,那本古籍的下落终究还是让我给打听到了。”
“太好了!”少年一挥拳头,露出兴奋之色。
随即他便问:“那本古籍现在何处?”
“我多番打听之下,得知那本古籍几经转手,最终到了刺史大人的手里。后来刺史大人觉得那本书尚算不错,便转